夜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诚然呢？你们又是何关系？”
夜初的话一出，空气突然凝固，就连这几匹马也不动了。
“你不要多想，只是你昨晚喝醉后，嘴里一直念叨这个名字。”夜初又急忙解释道。
“奥，奥。”吴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用手不停的摸着眉毛。
“别摸了，再摸就秃了。”
夜初将手中的毛刷递给吴恙，衣袖一甩离开了马厩，留下吴恙一人对着三匹马
☆、第72章 朱家碧玉
很快寒衣节到了，这日吴恙带着钟娆，驾车去往之前安置司洛牌位的那座道观拜祭。出城外不远，吴恙看到田间居然人在翻地。已经入冬，并非是农耕时节，现在翻垦土地很不适时节。
吴恙停下马车问那农夫，“老哥，这入冬了，还能种些什么？”
农夫停下来说：“小哥难道不知，从今往后，所有荒地无论之前属于谁的，统统允许我们开荒种地，而且不收捐税。我想着现在提前翻地沤肥，来年春天就可以及时播种了。”
吴恙听了暗想，这皇帝真有一套，自己那日只是说了说，他便有办法从各阀门手中拿来土地。
农夫接着说道：“现在大家都忙着垦荒呢，明年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说这些话时农夫始终是笑的，那笑容是发自内心自然的流露，让人看了很想跟着一起笑起来。
“好事，遇到明君，天大的好事啊。”农夫激动的说。
吴恙笑了笑，拱拱手说道：“小弟先预祝老哥明年有个好收成。”
“即使收成不好，土地多了，也是够吃的。”农夫笑着说。
吴恙告别农夫，赶着马车继续前往道观。
中午时候抵达道观。此时道观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吴恙认出其中一辆是朱景文的。
吴恙搀扶钟娆下车，陪她祭拜了司洛。吴恙给道观捐了些灯油钱，道观里的小道士安排了一间屋子给钟娆休息。吴恙趁着这个功夫去寻朱景文了。
朱景文在此地遇到吴恙有些意外，笑呵呵的问道：“小先生怎么在此？”
“朋友的排位供奉在此，今日过来祭拜。朱大人为何在此呢？”吴恙问道。
“老夫陪小女过来还愿。”朱景文说道。
既然是人家女人过来还愿，吴恙也不便多问。
“这道观中的景致还算不错，咱们四处走走。”朱景文说道。
朱景文对这还是很熟悉的，带着吴恙东拐西拐的到了一片竹林，竹林一旁放着石桌石凳。朱景文示意吴恙落座，两人面对面坐下。
“小先生前几日开荒削税的提议陛下已准了下来。”
“陛下准下来不足为奇，必定陛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明白陛下是如何从这些人手里拿到土地的。”
朱景文呵呵一笑，“这也全靠小先生扣的那顶巨大的帽子啊，不拿出荒地就是不忠不仁不义。不仁不义世家本也不在乎，但这不忠，谁担得起呢。再说，必定是一些荒地，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放出去，还能留个好名声。”
“大人错了，这眼下看是对阀门没有影响，但是时间长了，农家手中的土地多了又不用交租缴税，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想再租种阀门手中的良田，到时影响也就出来了，这点他们不会想不到的。从长久利益考虑，他们怎会轻易放出手中的土地。陛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大人就不要瞒着我了。”吴恙说着笑嘻嘻的把耳朵凑过去，准备听个明白。
朱景文仍旧笑呵呵的，“小先生手段一词用词不当。陛下只是册封了贤妃为皇贵妃，册封贤妃膝下公主为平顺长公主而已。”
“贤妃？”
“贤妃的父亲是御史中丞王大人，小先生难懂不知道？”
吴恙哈哈一笑，“若我没猜错，王大人一定是最先献出土地的，接下来各世家怕陛下猜忌，这才纷纷效仿。陛下果真……英明神武，只是给自己小老婆和女儿个头衔就能换来这么多的土地。 ”
朱景文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左右环顾了一圈，低声指责道：“小孩子果真讲话口无遮拦，什么小老婆，现在那是皇贵妃。”
“好，好，晚生错了。”
吴恙认错向来认得快。
朱景文又恢复之前颜色，“陛下私下给老夫说过，这次小先生功不可没，想着怎样嘉奖你呢。不知小先生想要什么？”
吴恙苦笑一声，说道：“各大世家虽然拿出土地，但心里总归憋着口气。陛下这个时候嘉奖我，哪里是嘉奖分明是祸水东引。”
“又要口无栅栏，有陛下在你又有何惧？”朱景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