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夫人来说确实痴情,对宫中其他女人来说却是薄情。”吴恙说道。
“先帝为陈夫人险些丢了江山,这才感动了陈夫人。”宇文建德接着说。
“我没有江山可以丢。”吴恙说。
此言一出,宇文建德盯着吴恙看了许久。
“你喜欢他,为何又与陈璞去陈国?”宇文建德问。
吴恙低头不语。
那时他还不明白,自己对夜初的心思,现在明白过来了,不知是不是有些晚了。
“收了心吧,你们不会有结果。”宇文建德果断的说。
“为何?”吴恙问道。
宇文建德不言,而是转身走开。
宫人已摆好晚膳,宇文建德坐好,示意吴恙坐下。吴恙坐在宇文建德对面。
晚膳丰盛,只是全是荤菜并无素食。
“试着吃些肉吧,身体太过羸弱,反而不好看了。”宇文建德说。
吴恙不以为然,提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夜初为何不见我?”几杯下肚,吴恙旧话重提。
宇文建德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未理吴恙。
看来谁都不肯给他答案。
吴恙轻笑一声,转头又看向蓝湖上的生烟殿。
“我不信他永远不出来。”吴恙说道。
“陛下,微臣借您此处用上一段时日。”
“随你。”宇文建德答道。
吴恙仰头又喝下几杯。
“陛下想听笛子吗?”吴恙突然问道。
宇文建德闻言微微愣神,看了一眼一旁的董德,董德心领神会退下了,过了好一会拿上了一支笛子。
吴恙看那笛子有些眼熟。
“还记得不吟吗?”
吴恙恍然大悟,这支笛子是宇文建德上次给他的。
“它怎么在陛下的手中?”吴恙问道。
“在打扫望园的时候,有人在床榻下发现了它。”宇文建德说。
宇文建德将不吟赏给吴恙,但他从未用过,后来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放哪了。
“这支笛子是先帝曾用之物,先帝与太后游园总是爱吹上几首曲子,太后也会跟着抚琴。只是后来遇到陈夫人之后,先帝再也不曾与太后一起游园,这支笛子也不曾再用过。在朕十岁那年,先帝封朕为太子,并把这支笛子送给了朕,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不吟’。”
宇文建德将不吟递给吴恙。
“今日,朕就借借他人的光,再听一听平南王的曲子。”
☆、第152章 夜初大婚
自此吴恙借了望烟阁住下,每日晚上对着生烟殿吹奏同一首曲子,一晚一曲从未间隔。
转眼便是年底,吴恙的身体未见好转时常咳血,身子亦是日渐消瘦。小环搬到望烟阁伺候在左右,马程同样被宇文建德安排在了这里。宇文建德每隔几日便来与吴恙对饮几杯,君臣和睦一扫之前弑君的阴霾。
除夕这晚下了大雪,大雪铺天盖地,蓝湖上早已结冰,冰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吴恙站在望烟阁看着对面的生烟殿。过年的生烟殿仍旧是冷冷清清的,就连桃符仍旧是旧的。整个生烟殿如同夜初那个人一样,干巴无味,也正是这样一个无味之人,却让喜爱热闹从不停歇的人又隐又馋。
这些年每年的除夕都是他与夜初共同守岁度过的,只有今年他要一个人过了。这阖家团圆的喜气洋洋的日子不属于他。
蓝湖冰封是去生烟殿最好的机会,吴恙不是没有试过,自从入冬蓝湖结冰,吴恙三番五次想要闯入生烟殿都未成功。夜初强悍的令人生畏,他能掀翻整座湖的冰面,隔空一掌将吴恙拍回望烟阁。这或许也是吴恙伤势一直不好的缘由,每次身体好些了,吴恙便会作死的试探着去一趟生烟殿,每次夜初出手都会让他在床榻上躺几日。
今日除夕,吴恙身体稍好一些,他今夜要再上一趟蓝湖。虽然结果已经猜到。吴恙对着生烟殿吹完今夜的曲子,收了不吟插在腰间,脚下一蹬,从望烟阁直接跃下,向生烟殿飞去。今日吴恙穿了一件红色斗篷,漫天遍野白茫茫一片,一道红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醒目。这道身影刚刚踏上蓝湖的冰面,生烟殿内突然响起了一阵琵琶声。琵琶声音清脆急促如同铁骑踏冰而行。吴恙听到这琵琶声,便觉得不好,就见漫天飞舞的白雪聚集成一个雪球向吴恙滚来。吴恙急忙调转方向,但琴声一滞,接着四弦一声齐发,这一声响后吴恙觉身体猛地一震倒飞了出去,又回到了生烟殿。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吴恙落地不太狼狈,只是胸口有些憋闷,缓了许久仍旧还是吐出了一口血。一旁的沈心急忙递上漱口水,小环无奈的送上了一颗药丸,马程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