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瓒的叫声越来越惨烈,白费心焦不已,早已心乱如麻。
“晋王殿下,求您饶了我家主子。”白费跪了下去,苦苦地恳求,“晋王殿下,再打下去,怀王殿下会没命的,我愿代怀王殿下领罚。”
宋祁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神里尽是寒光。
“你想尽忠,本王成全你!”
宋祁玉话音一落,白费立刻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一下子扑倒在地。
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屁股之上,他瞬间疼得冒汗,哀声连连。
深夜的永清殿原本极为静谧,此时哀嚎声此起彼伏,打破了以往的寂静。
这一切嘈杂的声音宋祁玉恍若未闻,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院外,余光里远处天边如鱼肚一般泛白,天色一丝一丝地亮了起来。
高斩已经去了好几个时辰,按照路程来算,此时应该要回来了才是,可是现在仍无半点消息。
宋祁玉立于台阶之上,他的视线一直投向院外,目光炯炯,神色彷徨,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地暗暗收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斩与小赵回到了晋王府,未至永清殿,远远地便听见了那惨不忍睹的叫喊声。
高斩和小赵双脚刚迈进院子,瞧见院子里站着一众奴才,分别在“伺候”宋祁瓒和白费。
他们已经挨了几十棍,惨叫声不断,小赵瞥见棍子上的血,不忍直视。
宋祁玉忽然望见她,脸上的彷徨即刻消失殆尽,他迅速地下了台阶,眨眼工夫便来到她面前。
“可有受伤?”
小赵摇头,见他眼中似有几分担忧的神色,嘴角浮起了笑容。
“你为何笑?”
小赵瞥见宋祁玉抬了手,却又暗暗地收回,她立刻开心主动地抓住了他的手。
“能回到王府,能再次见到王爷,喜极而笑。”
宋祁玉料定她会平安无事,可方才他们迟迟未归,他心中仍有点不安。此时见她安然无恙,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小骗子。”
她嘴上仿佛抹了蜜似的,净挑好听的话说,他不知不觉地随口冒出了这三个字,说完才意识到高斩在一旁忍笑。
他正了正色问道:“阿七,为何来得这样迟?”
“禀王爷,骨邑江上停泊的渔船太多,耽误了一点时间。”
高斩在骨邑的江上搜查了一艘一艘的渔船,渔船都长得一个样,他寻了很久才找到她。
高斩知道宋祁玉担心,一找到便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他从未见宋祁玉今日这番神色,虽被责备,但心情却极好。
宋祁瓒痛得奄奄一息,连叫都快叫不动了。忽然得知赵子衿回来了,便立刻抓住了她这根救命稻草。
“五嫂,救命啊,五嫂,我是祁瓒啊。”
“王妃,救命啊,奴才以后再也不贪吃那么多糖葫芦了。”
宋祁瓒和白费一齐痛苦嚎叫,场面相当惨烈。
“王爷,老十不知分寸胆大妄为,确实该打。不过教训一下就好了,他并没有为难我。”
宋祁瓒听到赵子衿帮忙求情,心中略感欣慰。他喘着大气,额上青筋跳起,豆大的汗水滴湿了地面,整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五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看,五嫂毫发无伤,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伤害她。您就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天色似亮未亮,宋祁玉脸色一沉,如同今日清晨的天气一样,晦暗阴沉。
“阿衿可以不计较,但本王不能任由你欺到她头上。”
宋祁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低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令人不寒而栗。
小赵心里一阵温暖,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将她一路的舟车劳顿一扫而空。
只是她见那些奴才已经打累了,又换了其他人上来,心想继续打下去,宋祁瓒可能就要残废了。
她拉着宋祁玉的手晃了晃,温声软语地哄他。
“王爷,他现在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再也不敢做这种傻事了。再说,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吗?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行吗?”
宋祁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目光落在了她晃动的手上,掌心传来的温暖忽然令他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