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还自认为活的坦荡和意足。
门外,嬷嬷脚步迟疑了下,影子闪烁了下又向后退了一步。
***
万佛寺客房中,李挽话音落了后,虞景深终于睁了眼。
他只觉得许久没离得这样近看过李挽了。
李挽以前看他时即使面上冷淡,但眼中也会有温和,但现在一切倒仿若回到了在罗子镇上初遇李挽的时候。
更甚至比那时还要让人难过。
他的挽儿对他有戒备心了。
虞景深强忍住心口闷到喘不过气的感觉,勉强笑了笑,“最近还好么?”
李挽只静静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虞景深这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他想过李挽会怨他,恨他,向他发脾气,什么都好,可从来没想过李挽会连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的,现在却发现只现在这样的冷待便足以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瞬间涌起的千百种想法全部压下去,声音放得比方才还要柔和许多,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送午膳过来好不好?”
“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我都不会再勉强你了,挽儿,你同我讲一句话好不好……”
李挽心底哂笑,这人嘴上说着道歉,攥住她的手却又丝毫不肯放松。
虞景深被她面上冰霜刺到,偏又非要勉强自己直着面对。
只话语间越来越不安。
“挽儿,明日宫宴你想不想去看烟花?”
“我明日带你去最好的位置看好不好?”
“我最近这些日子太忙了才没去看你,以后我每日去看你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时,他不自觉就开始去想各种解释。
目光落到李挽葱白的指尖上,忽想起这双手为别人温柔拭去眼泪的模样。
他不知何时脑中走了极端,想起李挽认识赵月秋比他还要早,进而联想到在李挽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比自己重要。
不该是这样的。
假如李挽只能看见自己,是不是眼中就会只有自己了……
他目光逐渐幽深,声音还维持着方才的柔和,只是更多了些无形的侵略感。
这种感觉正慢慢膨胀时——
“素斋便好。”
方才异样膨胀的情绪只撞见这声音便如同被针扎破了样,消失在空气中遍寻不见。
虞景深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李挽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眉眼间立马舒展开来,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外面却有人领命离开了。
李挽仔细瞧了他几眼,确认自己刚刚感受的不是错觉,只是又隐隐觉得事态不如她想的那样简单。
虞景深却仿若对李挽的好奇没有感觉,李挽终于肯开口同他说话,让他有些不安的情绪散去不少。
只是手下仍旧不肯松开便是了。
李挽说了素斋便好,虞景深手下人却几乎将万佛寺里所有种类的素斋都送来了,林林总总摆开,客房里的小案险些放不下。
虞景深伤了右手,左手又要拉着自己,这样如何用膳?
李挽本以为他会借机让自己帮忙,却没想到虞景深只是道,“可还合胃口?”
虞景深这次倒是并非故意用什么心机,他只是完全没多想,这样能看着李挽吃饭便已是让他感到满足。
他想到府中还有一些对女子身体有益的珍惜药材,正琢磨怎样才能让李挽愿意收下,却忽见李挽停住了筷子,眼睛静静看过来,“侯爷不用膳么?”
闻言,虞景深闪过一丝惊喜,李挽这是在关心他?
“不用,我不饿。”
一个成年男子,经过一场打斗,又受了伤,李挽不信他不饿。
犹豫了下,试探道,“侯爷或许可以先把手松开?”
满室静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