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袖箭开口上用了机关,你自己取下来容易伤着自己,等明日宫宴后我再帮你取下来。”
李挽当时本是静静看着他还想要干什么,听到这一句差点笑出来。
应该不是自己取下来容易伤着自己,而是按照他的计划,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取下来吧?
他不知晓的是,李挽对这些有着天生的敏感度,趁着他带着自己演示如何使用的时间观察过几次,回来后只又琢磨了一盏茶功夫便顺利取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后,重新躺到床上时,李挽也没了什么睡意。
干脆支着头开始从头梳理一遍昨日的境况。
昨日她虽然看似镇定,但实际上虞景深每一步反应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肯伪装着已是很好的结果。
她不会相信虞景深所说什么不会逼她愿意等她之类的话,直觉告诉李挽,他之所以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还没到达耐心底线罢了。
现在要看的只是他究竟能退让到哪一步上去而已,以及他的耐心会在何时开始减退,她要做的便是在他的耐心骤减之前,尽量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宫宴虽是在晚上,但实际上天色还未擦黑时便已是到了进宫时间。
李挽昨夜缺了点睡,早上时不过神色略差点便惹得云如梦好一阵关心。
云如梦只以为她担心宫宴的事情,拉着李挽仔细宽慰了一遍。
用过午膳后,云如梦又督促着她回去好好补个觉。
本会以为睡不着,谁知竟真的睡了不少时间。
听见外面小厮已经来喊,李挽换上了昨日云如梦让人送过来的衣衫,取过案上的袖箭利落地戴在手腕上。
调整衣袖时,李挽莫名想到了虞景深昨日帮她理衣袖时的样子。
以及他垂眸时特意压低的嗓音,
“若出了什么事,不用顾及,尽管还手,万事有我。”
他最后隔着衣袖落到自己手腕上的轻吻似乎现在还有温度残余。
李挽眉头微皱,不自在地摸了摸腕口。
到了现在,她自是不可能看不出来虞景深的确有几分动心。
她没怀疑这几分心动的真假,只是怀疑这些在他心中应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比如他现在尚在兴头上,便可以多一点看重。
李元经和李元纬二人会陪着太子直接从东宫过去,因此倒只有李挽、云如梦和李贺之三人从李府出发。
今日有资格进宫的都是达官贵人,按照惯例来说太监们检查时是没胆子查得过于仔细的。
李挽上次进宫时,小太监不过是绕着她走了一圈便放行了。
不知为何,这次竟隐隐严格了许多。
李挽按照示意张开了双臂,余光看到两个小太监互相点了下头,就要开始从裤管处开始搜查时,提前冷了脸色,只是还未来得及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公子哥的形象借此避过去检查时,为了便于搜查而临时拉起的帷帐突然被人拉开了。
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外面管事的公公听到动静立马急速碎步过来,打量了眼虞景深不甚好看的脸色,“镇北侯爷?这您自是用不着搜的,您这是从哪儿来?快些进去吧,圣上可等着您呢!”
虞景深闻言视线却没有丝毫的偏移,那公公顺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帷帐内还有个正在准备接受搜查的公子。
他打眼过去,自己倒是先愣了一下。
他已是在这宫中当了多年差,服侍过的妃子都不知几何,见过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可这少年在五官上和气质上却还要更胜一筹。
这别说什么男的怎可和女的相比,按照他的想法来讲,这男女他都一样,若是美,这少年他就是换了女娇娘的衣服也是好看。
现在是个清冷贵公子,换件衣裳那就是个面色含霜的娇矜美人。
只是再好看他也没敢多看,这镇北侯爷可还在旁边呢。
他方才问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正暗自琢磨着这侯爷这是几个意思,忽听见旁边声音传来,
“李挽,还不过来?”
倒似隐隐夹着几分笑意似的。
公公疑心自己听错了,偷偷快速抬眼看了下,竟果真看见虞景深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帷帐内,不用继续被搜查自是最好,李挽应了声,两个小太监立马都退到了一边去让开了路。
那公公这才想起刚刚这公子是何人,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原是相府的李四公子啊,这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怪罪!”
两个小太监试图说这位还没搜完,才刚有张口的趋势便被那公公瞪了一眼,转头向着李挽道,“李四公子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奴才们也都是迫不得已,圣上生辰,这才都仔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