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起眼的巩华城,连城门也显得格外的小,苍茫的雪地里像是原野上小小的一颗珍珠,承载了少见的繁荣。
各有下榻的住所,白日里行过礼,夜里住上一晚,到第二日才除服后返回京城。
正好过了三九。
福晋搭着宝娟的手站在窗户边向外看,王爷不在,明嫣的屋子里点着明亮的灯火,那窈窕的身影投在窗户上,看起来引人遐想。
她转身问宝娟道:“叫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宝娟垂了眸,心中格外不安,可不敢露出丝毫,只能强自镇定的道:“都办好了,买通了十四福晋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好了。”
福晋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露着久违的舒心又惬意的笑意:“那就瞧着明日的好戏了。”
等到十四福晋身边的丫头约着明嫣和十四在四下无人的地方相遇的时候,孤男寡女,男子本就心中有意,到时候生出不该有的事情在正常不过。
那时候就算计较有人设了局又怎么样?
局面只是叫人凑在一起,可没有叫人做龌龊事情。
定叫这个一脸狐媚的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她明日到底该带着谁去戳破这局面,又不至将事情闹的太大,收不了场?
这样的事情叫人期待的心情舒畅,夜里激动的几乎睡不着。
新婚过后就来当差的含玉正在给明嫣揉腿,她原是不用来的,可她自己觉得出门在外,多个人总归多一份安稳。
云秀从外头进来,在明嫣耳边低语了两句。
明嫣漫不经心的掀起了眼皮,满目光华,淡淡道:“待王爷回来了去跟王爷说,我有事找他。”
屋子里烧着炭火烧着热炕,挂着厚重的毡帘温暖如春,明嫣歪在炕上昏昏欲睡,似乎觉察不到屋外的寒风。
早起的除服礼在巩华城里设了宴席,男女分了内外,前几日总是一片消沉的福晋,这会子跟三福晋坐在一起低声说笑,看上去气色都好了很多。
待得吃完了饭,福晋拉住了十四福晋的手不松手:“好些日子咱们都没有一起说说话,今儿你同我去我那里坐一坐。”
十四福晋推脱不过,只能跟着福晋一起。
十四跟众人道别回了下榻的地方,十四福晋还没有回来,十四福晋跟前的丫头却来传话:“福晋说今儿在城里一家茶楼上叫了一桌席面叫王爷过去坐坐。”
明嫣正在起身,也有十四福晋的丫头过来道:“我们福晋叫侧福晋往这城里的茶楼去坐坐,说她先去了,叫您一会子务必过去。”
明嫣笑着道:“你们福晋是怎么回事,刚刚见着我怎么不来说?”
这丫头愣了愣道:“四福晋拉着我们福晋先走了,一时着急没顾得上,所以叫奴婢过来传个话,请您一定过去坐坐。”
明嫣垂眸转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道:“单只请了我还是有别人?”
丫头摇头道:“这些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明嫣淡淡的摆了摆手,含玉在旁向四下一看,雪后初晴,太阳格外刺目,简易的帐篷外,是北地里萧索的冬日。
福晋命妇们都披上了大毛衣裳,缓步而行。
含玉低低道:“怎么办?”
明嫣笑着道:“听说这里的茶楼做的很有特色,寻常时候不开,就京里的达官贵人来了开几日,自然要过去瞧瞧。”
十四福晋所说的望日茶楼位子显得格外孤僻,一条街的最后面,向西望着落日,很有些苍凉的味道,寒风吹过,店门口向外挑出的幌子随风飘摇。
明嫣向外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福晋和十四福晋十三福晋坐在一起说话,丫头们上的几样茶点都是明嫣叫从京里带出来的,色泽香味格外特别,十三福晋笑着赞叹:“四嫂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别致了。”
十四福晋勾唇笑了笑。
千言万语拢不住丈夫管不了后宅的人就是叫人嗤笑。
四福晋装的这么一本正经的,可作为正室福晋现今一样事情都办不成,实在叫人瞧不起。
她笼着鬓边的珠花淡笑了笑,毫不客气的道:“明侧福晋做的吧?”
这样的话若不今日,福晋必定会登时翻脸的。
可此刻,福晋想着等到一会子的事情捅出来,不知道十四福晋还笑不笑的出来,叫人去把两个人拉拢到一起的是十四福晋,一起去捉奸的也是十四福晋,不管别人怎么看,十四福晋往后还能有安生日子?
死到临头了也不自知。
福晋笑的慈祥又大度:“可不是,她年岁小,又手巧,做什么都做的好。”
宝娟从外头进来在福晋耳边低语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