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天下无病
时间:2022-02-19 16:42:07

  还吵不吵呀?

  谢渺无意被人围观,临走前扔下一句:“周念南,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周念南脚下像生出细密树根,钻破坚硬的地砖,牢牢扎进土里,拖得他寸步难向前行。

  崔夕珺的一番话瞬间将他打回原型,他反感她对谢渺的轻视,但细究往事,他做得只会更过分,甚至连求娶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母亲骂他愚笨,说为富者当仁,掌权者应尊民。即便生来高贵,也不意味能随意践踏他人自尊。

  他都做了什么?从第一次见面时,唐突的向她索要贴身之物,到后来心存恶意地针对、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自以为是地求娶……

  他眺向廊外栽种的一棵槐树,恍恍惚,不知该如何自处。

  谢渺离开后,崔夕珺总算能自由呼吸。她顾不上羞愧,带些忐忑的窃喜,鼓足勇气道:“周三公子,我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更好的女子?”

  廊中光影清浅,为他的脸庞渡上一层不耐,“崔三小姐,你搞错了一件事。并非谁好便能得我喜欢,而是我喜欢谁,谁便是最好。”

  在他心底,谢渺便是最好,无可比拟的好。

  *

  崔夕珺回府后的头件事,便是冲去找人告状。

  崔慕礼刚从刑部回来,官服都未换下,就被迫听崔夕珺哭诉。他拆下官帽放到案上,捧起温度适宜的茶水,用茶盖撇着浮沫,待运转了整日的神思稍作休憩后,方才肩膀稍松。

  消息已传了出去,只等有心人上钩。

  耳旁是崔夕珺的抽噎,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分神思索细节。

  崔夕珺哭哭啼啼说了一堆,帕子都染湿半条,没等来崔慕礼的安慰。悄悄抬眼一看,他单手支额,长睫遮眸,早已神游天外。

  “……”崔夕珺拍案而起,“二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崔慕礼应:“嗯,在听。”

  态度之敷衍,叫崔夕珺不禁怒火中烧,绕着他来回打转,“二哥,我与谢渺真的合不来,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崔慕礼问:“你想我做什么?”

  崔夕珺用指甲抠着手心,埋头苦思半晌,击掌道:“你把她送回平江好不好?她本就姓谢,跟我们崔府没有半分关系,我们给了她四年的锦衣玉食,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今年十六,正是定亲的好年纪,你跟父亲说,让他去平江替她找门得体的亲事……”

  崔慕礼道:“夕珺,她是母亲的侄女。”

  “母亲很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哪里还顾得上她?”崔夕珺越想越靠谱,心情由雨转晴,“二哥,就这么办,你明日去找父亲——”

  崔慕礼打断她,“恐怕不能如你的意。”

  崔夕珺呆了呆,“啊?为什么不能?”

  崔慕礼道:“因为我思慕谢渺,想要娶她为妻。”

 

 

65

  崔慕礼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将崔夕珺炸得里焦外嫩。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二哥思思思思思思慕谢渺?

  崔夕珺大受打击,捂着胸口往椅子栽倒,好不容易扶着把手坐稳, 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不, 肯定是我听错了, 绝对是听错, 你怎么会喜欢谢渺……”

  “你没听错, 是我思慕谢渺。”崔慕礼情绪淡淡, 似在随口谈论天气, “所以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待她无礼。”

  崔夕珺猛地睁开眼,“二哥, 你疯了吗, 你怎么能喜欢谢渺?!”

  崔慕礼神色清明, 反问:“为何不能?”

  崔夕珺一愣, 随即提高声音,试图说服对方,“她是母亲带来的亲戚,母亲一直想将她塞给你,嫁进二房接她的班!你往日反感这种做法, 讨厌被人控制婚事,而她自入崔府便矫揉造作,刻意迎合,百般讨好你,眼下又暗中勾搭周三公子, 如此品性, 怎么配得上你, 配得上我们崔家?”

  “崔夕珺。”他喊出全名,问道:“你何时见到她勾搭念南?”

  崔夕珺的肩膀略缩,莫名地心虚起来,偏要嘴硬道:“我,我,我今天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是吗?可从你方才的话里来看,是念南主动去纸坊找谢渺,也是念南坚持要送谢渺回府,真计较起来,该是念南在勾搭谢渺。”

  崔夕珺下意识地替心上人说话:“周三公子是何等身份,犯得着吗?定是谢渺——”

  平静却凛然的目光袭来,崔夕珺打了个激灵,蓦然噤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