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深入草原腹地,无人领路压根进不来。宁妍身为大妃,能准确的找来,这事,估计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干系。
宁妍也不奇怪她的问题,微微一笑:“琪琪格已经回到我身边了。”
洛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有些钝钝的疼。
关于玉儿的身份,其实这几天她就有些怀疑了。
突然造访,突发事故,又忽然失踪。很难说服,北魏人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软禁自己。
这里头,玉儿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只是她不想去怀疑好朋友,玉儿是她在北地小镇最贴心的人了。两人一起共渡了五年快乐的时光,她宁可相信,真是自己运气不好,被人莫名其妙的绑了来。
可宁妍的话,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丝的幻想。
洛英偏过脑袋,固执的不让眼泪掉下来,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也是她最关心的:
“李延秀,他,怎么样了?”
对方有片刻沉默,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他很不好,兴许,要没命了。”
听闻这句,洛英猛地站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失声道:
“你,你要杀他?”
“不。”
宁妍也跟着站了起来。
五年未见,她的身形显得有些清癯,兴许是太多的烦心事塞满了她的心,过去那邂逅的美好情意,在家国天下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了。
“他以为是哥哥掳走了你,快马加鞭杀回了应天。不知怎的惹怒了哥哥,只怕性命不保。”
洛英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会,宁墨是他最好的兄弟,怎么会杀他。”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的哥哥,或许还有三两分真心。如今,久居高位,那三两分真心,只怕早就被猜忌和专横给吞噬干净了。”
说到这儿,宁妍缓缓走到火炉旁,捡起地上的柴火,一根接着一根,往里面添。
火舌瞬间变旺,疯狂的跳动着,宁妍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
洛英不解:“五年前,你就在我身边布局了?我来北魏,遇到玉儿,恐怕都在你们的算计中。我不懂,为什么,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值得你们这帮大人物大动干戈吗?”
她是真觉得荒唐。
无论是宁墨还是宁妍,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她,又何必这么迂回。
就如同这次,大费周章的抓她,又要放她。
她只觉得这对兄妹都有病。
疯病!
“是啊,原本你应该平静的过完此生,可谁叫,你遇到了李延秀呢?”
宁妍的声音很轻,犹如云烟,似乎一触就散:
“你与李延秀从定下婚书那一刻,兄长便知道了。他略施小计,让你成功的救下方瑾,带着他一路入宫,最终成为贵人,也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方瑾那孩子果真喜欢上了你,而你,也成功的喜欢上了兄长。”
洛英眸子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同时,从前的那些过往,犹如一张张画片从脑海快速掠过,练成一段段的画面。
初见时的温润公子;饮酒时的放浪不羁;金水河畔,亲手放下莲花灯时的虔诚;月下解围,满眼的深情......这一幕幕,全部重演。
原来,真正的戏子,是这些所谓成大事的人呐。
洛英心里头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耸了耸,满不在乎的口气:
“那真是难为宁公子,陪我这个野丫头虚与委蛇了。”
宁妍放下手中干柴,缓缓站起身,重新坐回她身侧。
双目凝视,语气真诚:
“洛英,不管你信不信,徐州一见,我是当真把你当了朋友的。”
朋友二字,从她口中说来是在可笑。
她想来是辣椒性格,喜欢你时,将你宠在手心。不喜时,呛死人来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