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看见扶玉就不爽快得很,一想到扶玉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可能性,萧邺就恨不得立马掐住扶玉的脖子拷问她。
但琴刀的调查还未出结果,萧邺终究按捺住心中的那股子邪气。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世子。”
扶玉如往常那般毕恭毕敬给萧邺行礼。
见萧邺冷沉着一张脸,扶玉心中正有些奇怪,随后就被萧邺负在身后的那只手吸引了目光,她没听说萧邺今日受伤传医,怎么右手还包上了厚厚的纱布。
当然,扶玉不会轻易开口问他,少听少问多做事永远是正确的。
思及此处,扶玉便为昨日自己莽撞的举动感到懊悔,现在回想昨日的一幕幕,只能说勇气可嘉,怎么就敢跟萧邺叫起板来呢?换做此刻的扶玉是万万不敢的。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早上,没过多久,雨水冷凝成了小小的雪子,大的小的雨雪子,砸在人身上都是痛的。
烟雨朦胧中,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的女子执伞而行。
扶玉今日依旧要出门,见的是怡红楼的第二头牌弄月,弄月约定见面的地点是怡红楼。
前两日,扶玉收到弄月递来的帖子,弄月在信中声称自己曾经确实动过偷心,私藏了一件扶玉的首饰,现在想要归还给扶玉。
扶玉一路上心事重重,她必须取回在弄月手上的玉佩,这是她有记忆起就带在身上的物件,意义非凡。
到了萧宅大门口,收了油纸伞,扶玉语气柔软,姣若秋月的面容美得动人心魄,她客气道:“老大爷,我有要事需出门几个时辰,可否放我通行?”
老李头看都不看面若桃李的扶玉一眼,这女子昨日便不知去哪鬼混至深夜才归,今日又要出门,看来青楼女子都一样,停不下躁动轻浮的心思。
老李头口气不善:“要出门,你先要请示公子的意见。公子开口了,我自然给你开门。”
扶玉诚恳请求不成,也不能强行出府,只好作罢。
她打开油纸伞,认真看了看地面上的水渍,掀起衣裙角,小心翼翼下了台阶,尽量不去碰水坑。
尽管她小心如斯,衣裙的后摆依旧沾了几滴泥泞的尘土。
昨日那么一闹,她现下更不敢与萧邺共处一室,但又不能不去请求萧邺的首肯。
扶玉犹豫了一下,衣衫不洁总归是不好去见萧邺,还是返回住所问心斋换一套为好。
她一路撑着油纸伞缓步前行,萧宅虽不大,但从大门口到问心斋也是有点路程的,扶玉花了好些功夫才回到问心斋。
收伞时,先前受伤的那只手明晃晃落在扶玉眼前。
扶玉抬眼一瞧,今早已经将伤处的纱布拆掉,划痕处只剩下淡淡的肉色,若是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被刀割过的痕迹,想来萧邺为她抹的金创药果真药效绝佳。
只是她还未进问心斋,就被宋嬷嬷叫住。
“扶玉姑娘,世子有请。”
自从知道扶玉出身青楼,且萧邺并没有怎么把扶玉当一回事后,宋嬷嬷待扶玉便没有先前那么和气,说话也常常带着一股气指颐使的调子。
虽然宋嬷嬷说话的口气很冲,但扶玉依旧温声温气道:“嬷嬷先行,我去换一件衣服,随后便去可好?”
宋嬷嬷打量扶玉两眼,看她衣角确实不太整洁,呵了一声:“快点,别让世子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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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梨草龙牙板三弯腿炕桌上的男人一手搭在小桌子,撑着下颚,看上去十分慵懒。
看了一眼来人,萧邺眉目微敛,若无其事地扔了一粒花生米入口。
上午见到扶玉后,萧邺心头便一直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这股情绪在他心中叫嚣,非把扶玉叫到面前来不可。
他转念一想,我为何要独自一人心事重重?我非要折磨她,让她也同我一般寝食难安才好,于是他吩咐宋嬷嬷去把扶玉叫来。
彼时内室一片平静无波澜的迹象,扶玉却感受到了一股暗流涌动的前奏,她一时心头难安。
直觉告诉扶玉,萧邺的心情很不好,并且完全有可能在她身上撒气。
“过来陪我吃饭。”
萧邺看着扶玉,沉声道:“坐到我身边来。”
“是。”
扶玉的嗓音酥酥软软,落在萧邺耳中轻飘飘如羽毛,一下一下轻挠萧邺的心头,麻麻的、痒痒的。
他看着扶玉一步步小碎步向自己走来,只剩一两步的距离的时候,萧邺一只手稳稳将扶玉揽到怀里。
扶玉没有料到萧邺会突然拉扯自己,脚下一歪,整个人就往萧邺身上倒,她的脸颊贴着萧邺滚烫的胸口,扶玉睫毛微颤,轻缓呼吸,竟有些暧昧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