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君主不贤且无能,大谢会是第二个大盛,到时百姓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的战火之中。”
“所以……”他哭得不能自已,“兰儿,就算为了德礼为了百姓,请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谢兰兰猛地睁开眼。
她不能死。
德礼还小,需要人引导,若是她死,让霍奉天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养育德礼,怕是又要养出一个暴君。
谢兰兰求生意识萌发。
霍奉天大喜。
在霍奉天的精心照顾下,谢兰兰大病初愈。
她活了下来,但身体大不如前。
霍奉天一改对德礼的宠溺,加大力度培养她。
德礼在他严格的训练之下,越来越怕他。
对他的称号从“父君”改到了“君父。”
先君臣,后父子。
德礼作为唯一的皇嗣,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太子。
大抵是霍奉天做的惊天骇俗的事情太多,对于历史上首位女太子,也是板上钉钉的女皇帝,不管是群臣还是百姓,居然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他们甚至都没感到什么意外。
霍奉天提倡女子入学、入仕。
十几年下来,大谢百姓都习惯了女官的存在。
因为女子入仕不容易,又是首次脱离了深宅内院贡献一生的悲惨境界,女官们大都很珍惜得之不易的机会。
每年的朝廷考绩上,女官们评价都格外好,几乎各个勤政清廉,不输男官。
因着这层关系,当德礼十四岁那年被封为太子时,人们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德礼一直养在帝后身边,和帝后感情亲厚。
但在她十四岁刚册封这一年,她和霍奉天爆发了矛盾。
两个人吵架的地点在皇宫冷宫。
默契地选择了最偏僻的地方,以免声音传到谢兰兰耳中影响她养病。
其实也不算吵,歇斯底里的只有德礼一人。
霍奉天人到中年,练就一身波澜不惊:“去边关。”
“儿臣不去。”
霍奉天语调平缓:“别让朕说第二次。”
“君父!”德礼深感委屈,“母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此去一别,儿臣怕天人永隔……”
霍奉天急急打断她的话:“住口!”
德礼惊讶。
记忆中的霍奉天总是平静的,他不爱笑,冷漠又严肃,语速缓慢沉重。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疾言厉色的模样。
君王一怒,山海皆寂。
德礼骇在原地。
霍奉天压下怒气,道:“身为一国储君,操兵历练必不可少。”
德礼还想说些什么,霍奉天大手一挥:“边关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拒绝再谈。
一锤定音。
眼见说不动霍奉天,德礼去磨谢兰兰。
“母后。”德礼把脸颊浮在谢兰兰膝头,软软地撒娇,“儿臣不想去。”
在霍奉天的严厉教导下,她时刻保持太子威严,一举一动都格外庄重,只有在谢兰兰这里,她才会有女儿家小姿态。
谢兰兰轻抚她柔软的发:“你不止有母后,你还有这天下的万万子民啊。”
德礼:“……”
竟也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