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顾北柯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定然是个有钱人。
顾北柯见她可怜,拿出一锭银子放进破碗中。
小乞丐惊喜万分,拿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即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你手脚健全,何不自食其力,为何要沿街乞讨?”顾北柯问道。
“大人不知,我原是盐城人,在流亡过程中染了重病,回到盐城后在一户大户人家当下人,谁知被主人家察觉了端倪,怕将病气过给他们,便将我赶了出来,如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小乞丐凄凉的说道。
小乞丐浑身干瘦,破烂的衣衫十分宽大,看着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顾北柯于心不忍,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她。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乞丐拿着银子欣喜万分,不停地同他道谢。
顾北柯准备回府,突然想到,府中仆从甚少,不若让小乞丐去打理府邸,也好有个安生之地。
待他折回时,小乞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给她的那些银子也够她温饱一段日子了。”
几刻钟后,顾北柯见街边跪着一个少女,粗布麻衣,头上攒着一朵白花。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用草席盖着,仅露出一双脚。
少女的身旁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
顾北柯静静的站在一旁,心想盐城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哎呀,这芸儿姑娘真是可怜呐,小小年纪照顾重病的父亲,如今她爹撒手人寰倒是解脱了,可怜了芸儿姑娘连口棺材都买不起,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一位大娘悲悯道。
“可不是吗,我听说刚刚怡红院的崔妈妈有意将芸儿姑娘买去,那怡红院是什么地方,要是进去了,那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另一位大娘应和道。
被叫做芸儿姑娘的一直低头啜泣。
顾北柯走上前,取下腰间的玉佩,“这应该够你安葬父亲了吧?”
芸儿姑娘抬起头,看见眼前的玉佩,色泽透亮,价值不菲。
“谢谢恩公!”她拿起玉佩,感激涕零。
顾北柯转身离去。
他莫名觉得有些古怪,孤女的声音和那小乞丐有些相似,细想起来,刚刚那小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但双手白皙,不想事做过下人的人,再说那孤女,手若柔荑,哪里是干过粗活的人,分明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思及此处,顾北柯自嘲一笑,妄他平日行事谨慎,不曾想今日在同一人身上栽了两次。
果不其然,等他回到“卖身葬父”的地方,孤女和尸体以及两个老妪都不见了,看来都是一伙的。
一路边老翁见到顾北柯折返回来,上前问道,“公子是发现自己被骗了吧?”
顾北柯点点头,“老伯从何得知?”
老翁叹了口气,“刚刚我见公子离开后,那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年轻人假扮的,骗到银子之后一伙人都离开了。”
顾北柯头一回被人耍的团团转。
回到府邸后,顾北柯派述安查找玉佩的下落,从玉佩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骗子。
玉佩质地上乘,是临安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如今沦落在她们手中,应该会变卖成银子,然后分赃。
因此,顾北柯吩咐述安留意盐城的当铺,说不定如今还能捉个正着。
一个时辰后,述安匆匆回到府邸,向顾北柯禀告情况,“侯爷,找到玉佩的下落了,有人拿去吴记当铺典当。”
“人捉拿到了吗?”顾北柯冷冷的问道。
“没、没有。”述安脸上有些为难,随即道,“拿玉佩典当的人是孟将军的女儿孟璃书。”
“孟将军的女儿?”顾北柯喃喃道。
孟将军为人耿直,世代忠良,在边关多年,膝下一子一女,偏偏儿子性子温润,饱读诗书,手无缚鸡之力,女儿性子冲动,横行霸道。
孟璃书他曾经见过,张扬恣肆,与寻常闺阁小姐不同,但最值得一提的还是赘婿一事。
孟璃书在盐城抢了个柔弱书生回府,摁着头拜堂成亲,此事在盐城闹得沸沸扬扬。
“玉佩何在孟璃书手中?”顾北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在探寻答案。
“属下也不知。”述安如实回禀道。
居然会和孟璃书扯上关系,那便抽丝剥茧,慢慢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