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萧晏难以说出口了。因为叶初棠也关心他,担心他的安危,但她会尊重他的选择,他所作的事情。他却因为担心叶初棠的安全,只是想一味护着叶初棠,不想她冒险,却忽略了叶初棠的想法和个人选择。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附属,而不是和他平等级的人。
萧晏拉住叶初棠的手,郑重跟她道歉,“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我以后一定会改,若是一时忘了,没改正,劳烦我的皇后提醒我一下。”
叶初棠笑着靠在萧晏的怀里,“这还差不多。”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那个狗贼哪只手碰过你了吗?”萧晏随即话锋一转,“算了,不必讲了,两只手都留不得。”
“陛下还是要听谢太傅的提议,暂时先将王湛放了。”
“寡人知道。”萧晏将叶初棠搂在怀里,亲了一口,“寡人若不撒火,哪会唤来小鹌鹑来哄寡人。”
“喔——”叶初棠恍然大悟,“陛下算计我?”
“习惯就好。”萧晏笑着勾一下叶初棠的下巴,便覆上了她的唇,怎么都亲不够。
朱寿和李麟出于负责任的态度,在大殿外等候,毕竟是他们使眼神让叶初棠去顶麻烦,就这么立刻走了好像有点不够义气。
俩人在大殿外苦等半个时辰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深刻忏悔。
“我不该怀疑叶娘子的能耐。”
“我亦是。”
“下次真不必担心,在外等候了,咱哥俩立刻走就是。”
“非常同意。”
……
次日天刚蒙蒙亮,皇城外便张贴了王湛谋反的告示,并斩首示众了数名反贼。
有心人发现,示众的人头里有李辰等官员,还有众多王湛的随从,但唯独没有王湛。
百姓们对于王湛谋反的事儿并不算太惊讶,多数人的反应是“果然如此”。又有不少人议论,他们昨夜目击到王湛带兵包围皇城的事,谋反一事绝对是证据确凿,并非诬陷。
“那他带头谋反了,为什么没有砍他的头?”
“估计是最大的头目要留到稍后处置,处以更严重的极刑?”
“哼,逆天而行,果然遭报应了。好好当受人尊敬的东海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当皇帝?天雷警醒都不听,活该!”
……
晌午,在众人纷纷议论中,有一条传闻在飞速传播。
王湛居然被释放了!
皇帝念及他曾立下的功勋,也念及王氏一族给大晋国做出的贡献,遂决定只夺了王湛的官职和爵位,将王湛贬为平民,留王湛一条命。
据传,皇帝之所以有此决定,是因为王家一众人等的上书求情,他们甚至以辞官要挟皇帝。
“不能吧,王氏这竟是要只手遮天?这传闻会不会是假的?”
“不像是假的,我家亲戚就在天牢当值,今早亲自放了王湛出狱,陛下确实留了王湛狗贼一命。”
“没天理了,没王法了,王氏一族这是要骑在皇帝头上拉屎啊!”有文人义愤填膺道。
“嘘嘘嘘,怎么能说这种话,小心了。”
如今京中最不敢上街露脸的当属王氏官员,生怕一出去,别人知道他们姓王,误认为他们就是联明启奏皇帝饶恕王湛的一员,拿石头砸他们。此前已经五六名王姓官员,被砸了狗头才回家。
几名王姓官员,暗暗聚集,互相询问,他们中谁参与了联名上奏。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心虚说谎不敢承认。
“咱们这么坐以待毙了。”
“那怎么办?”
“必须要表态,联明上奏请求皇帝按律处置王湛。他自己犯下了忤逆大罪,纵然他是王氏族长,我们也该大义灭亲。不然长此以往,我们王氏会遭众名士们鄙弃,从此再难抬头了。”
“唉,曾经敬畏的族长这样丢脸,便是联名请奏了,我们以后恐怕也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外面天雷的传言又复起,都在说我们王家为老天所不容,不宜再与王家人有来往。”
王湛的释放,惹来天下文人的众怒,在王氏族人联名上书请求严惩王湛之后,众官员和名士们也集体上书讨伐,请求皇帝严惩王湛。
然而就在萧晏批了王氏族人和众官员们的上书之后,派人去王湛府上缉拿王湛的时候,王湛逃了,没人寻到王湛的踪影。这一举更是惹来众怒,全国人民掀起了寻找王湛的浪潮。
尤其是凉国余孽,在得知王湛彻底失势逃跑之后,他们便开启了对王湛的疯狂报复。血如意一事的羞辱,他们永记在心,誓要把逃跑的王湛缉拿到手,折磨至死才算善罢甘休。
因为凉国余孽尚有几名细作安插在衙门,他们时常会得到衙门那边的消息,说南宫迁收到消息,王湛又转移了,藏匿在某某王氏官员那里,这些王氏官员都曾经是王湛的追随者,忠心为王湛办过不少丧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