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到此为止了,钟判。”
钟萦的双瞳猝然紧缩!
她觉得赵英诚要做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想要出手阻止他,谁知刚有动作,一双手从她身后伸来,将她牢牢制住,随后她的身体便没了力气,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严寄揽着她的双肩,钟萦甚至能够从他身上感知到滚烫的气息。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你去做你的事情。”
钟萦只有声音能够发出,但她感觉,很快她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她道:“做什么?”
赵英诚对着他们两人又行了一礼。他极慢地起身,决绝地向着屋外走去!
每一步都分外坚定!
钟萦果然如她所料,她的声音都被封缄,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内尖叫,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动手指一下都不行。
很快,屋外传来一声巨响,钟萦脑内一片空白,即使不在现场,她也能隐约猜到,赵英诚在判官府前,剖魂了。而她现在身体也能够再次行动起来了。
严寄道:“师姐……”
钟萦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夺去了,她沉着声音道:“这是他提议的,还是你……”
严寄还非常的虚弱,却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闻言,回答道:“其实从沈文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钟萦抬眼看了他一眼。
严寄说:“他比你想的还要清正,师姐。”赵英诚,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自己受这样的指摘。他前世为匪,不管是好匪,还是坏匪,这个事实,这个“匪”字,都让他难以忍受。
钟萦愣愣的,良久,说道:“但那些都不是真相啊,为什么……不能等真相出来呢?为什么没有人想知道真相啊?!那些都是假的啊!”
“沈文也是,明明只需要让沈二郎来做一个证,便可以知道一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钟萦越说情绪越难以自抑,她从记事起便再没有现在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严寄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一只手在她后背上慢慢地拍打着:“师姐……”
严寄身上滚烫的温度好像能将她所有的情绪都蒸发干净。钟萦控制不住地埋入他的怀中。
严寄道:“这就是他们的选择。”
钟萦抬起头,轻声道:“选择?”
严寄意识到她情绪剧烈变化,不对劲,撤开一些想要细看,忽然间,门再次被打开,杨主簿道:“钟判!”
钟萦立即起身,拿过一旁的面具戴上,问道:“怎么了?”
“围在判官府外的人闯进来了,现在正在往书阁去!”杨主簿急得头上渗出汗珠,“我们拦不住了!”
……
钟萦出来时,他们已经站在大殿之上,脚下是无数被烧毁的魂书判卷。钟萦随意拿起一卷,上面的字迹已经已经残缺,已经没有存放的意义了。
她刚一现身,便被人们看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高声呼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个人道:“赵大人因你而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萦闻言,忽然觉得好没意思,说道:“当初说他与我勾结的是你们,现在又说他因我而死,你们要不要先回去统一下说法,再来与我对峙?”
钟萦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场乱动的起因,是有人传言,那血墨只会在有过恶劣事迹的人身上有作用。
王没良做过坏事,赵英诚前世为匪,所以她,也变成了理所应当的恶人。
这样荒唐的说法也会有人信,而且信的人极多。
可笑!
可笑至极!
这些人只要是为了自己所相信的“正义”,就连脑子都不要了,多么荒唐的谎言都能去相信。
钟萦扬声问道:“你们要公平是吗?”
一人道:“自然!”
钟萦笑着说:“可是你们又不信我。”
众人面面相觑。
钟萦道:“但我有一法,相传地府有一圣物,名为判官笔,判天下之事。你们既然不信我,那你们信圣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