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骏之也同他们顺道一起去县城,卓骏之虽然想要和他们一起去南河镇但这不是小事,就算他在府中并不受重视, 他还是要亲自去跟爹娘说一声的。
他们就在县城暂且分开了, 陈二牛坐在牛车前室木板上赶车, 面前的路越来越熟悉。
“先生咱们要先去庄子上看师兄吗?”陈二牛侧头冲着牛车内问。
他倒是还记得自家可怜的师兄还在城郊庄子里呢。
“二牛你觉得累吗?”蒋秀才想了想问。
陈二牛摇摇头, 虽然赶车晃来晃去是有些累但对陈二牛来说不算什么。
“那还是先去庄子上瞧一瞧果子长得怎么样了。”蒋秀才淡淡地说道。
陈二牛眉头挑了挑,这哪里是要看果子啊看儿子比较对。
不过陈二牛也有些想念自家师兄了, 陈二牛记路能力极好他还记得那个小庄子怎么走。
只是因为路不太好走牛车有些不稳。
蒋秀才在后面看不下书只好闭目养神。
等他们到庄子上时天都黑了。
庄子隐隐透出微弱的光, 牛车上已经挂起了竹灯笼, 陈二牛先跳下车把牛车上的灯笼摘下来,然后拿出牛车里的小板凳放到地上,他伸出胳膊让蒋秀才按着他的胳膊下车。
白日还好晚上还是要注意些。
别看着现在师父脸很年轻,实际上师父年纪也不小了, 这要是摔一下老胳膊老腿的,当然陈二牛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天色黑蒙蒙的完全遮住了陈二牛的脸色, 蒋秀才没注意到自家小徒弟心里正在吐槽自己年纪大。
陈二牛把板凳放回去然后提着灯笼牵着蒋秀才的手:“先生天黑了你小心些。”
走到庄子门前陈二牛才松开手敲了敲门。
“蒋伯,婶子, 师兄, 我们回来了!”陈二牛喊蒋六子的爹娘和蒋文菡, 很快他就听到了庄子里有木门吱嘎声。
庄子的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蒋六子的娘孙氏提着一盏油灯笑着说:“郎主和小郎君回来了。”蒋六子的爹蒋水赶紧把门槛提上来放到一边。
“郎主外头冷你赶紧进来吧。”蒋水急忙把俩人迎进来。
孙氏几步走到牛车边把牛车牵进庄子的牛棚。
“二牛, 爹你怎么回来了?!”蒋文菡来不及穿好衣裳,他披着一件棉衣随手点了一盏油灯拿着就跑了出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我和你师弟不能来了?”蒋秀才眉头一皱,这小子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啊。
“哪里啊, 我这不是吃惊吗?爹时间不早了,你和二牛先早些休息吧。这儿有收拾好的房间就在我房间隔壁,不过就那么一间,二牛你要不和我一块住一晚吧。”
蒋文菡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说,他这些天过的不错,生意有蒋老头帮忙,他只用在这儿照顾那些果子和种稻子就成。
这一个月他黑了也壮实了不少。
自然也知道为什么他爹要让他做这些了,自己实在是对农事一窍不通,这些日都是靠着蒋水和孙氏帮忙才应付过去。
他冲着陈二牛眨巴眨巴眼睛。
“行,那我和师兄住就好。”陈二牛笑着说道,反正他也不在意睡哪里。
很快孙氏就准备好了热水,蒋秀才是真的有些累了,他泡完脚没等头发干透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陈二牛精神还不错,他用巾子擦着半干不干的长发,看着师兄重新铺床。
“这屋子里就一张床,不过被子够了都是拆洗晒过的,闻着可香了。你不知道孙婶子和蒋伯一来就闲不住,这一个月都要把整个庄子收拾一遍了。”蒋文菡一边铺床一边同陈二牛说话。
“这般厉害,这庄子走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完。”陈二牛感叹道,他把湿了的手巾挂到木架上,用木梳梳理起了头发,他现在头发长得可快了又黑又多一不小心就打结,每日用在这头发上的时间就不少,陈二牛有时候都想要一剪刀剪了算了。
“就是啊,二牛。我这几天脚上都长茧子了,这种地真不容易,这文人诗里写的田园都是假的,这儿有虫子和蛇,还好孙婶子和蒋伯早早买了艾草和雄黄,还在床上挂了这幔帐,要不然晚上可没法睡。不过单说这幔帐也就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用的起,真要是种田的人家哪里舍得用布料,一年到头也做不上一件新衣裳。”
蒋文菡也是憋得慌了,在这庄子上待得时间太久,能和他说话的也就是时不时来一趟的蒋爷蒋六子,还有孙婶子老口子,大多时候蒋伯和孙婶子两口子还凑在一块说话,他不好凑上去。
多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二牛和蒋秀才给他留下的农书了,还有就是每日记录那些果子的情况。
现在他见了陈二牛话就忍不住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