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哄。
可又不能说实话实说。
这就不太好办。
江困把手机放在了笔记本旁边,逼急了真想出来了个权宜之计。她以拳抵唇,“我刚才……其实在搜题。”
“……”
她真的怕许恣来一句“我像从来没上过大学?”。
然而许恣没有。只是盯着江困几秒,点了点头,就后退了几步,扭身回了自己屋子。
门被关上发出了“砰”清脆的一响。
留下江困恍惚地坐在座位上。
她抿了抿唇,觉得许恣不像是生气,表情也一如平常,没有什么波澜……
可心里却没底了,毕竟以她了解,她哥越正常才越反常。
手上的题被江困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好给初良回了个电话。
初良那边也没什么事,就提了一嘴之前林姨要请他们吃饭。江困翻了下日历,把日子定在了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一会儿再顺便征求一下许恣的意见。
目光又不经心向后过了两天,江困用红色的马克笔画了个圈——那是许恣的生日。
等着一系列做完了,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去找许恣。
心态不同了。
先前肯定是爱咋咋地她哥气成个王八球跟自己都没关系,现在不行了,现在自己态度得放端正,毕竟到最后得是人家委屈委屈跟自己。
江困难得有了大男子情怀,把头低了低,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刚从自己卧室出去,许恣那边的房门同时开了。江困眼捷稍抬,当场顿住了。
只见一个电话的功夫,刚才的人已经完全换了样。
他手上拿着个轻薄笔记本,底下垫着两本习题册,书页的边角都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导致发软发翘。长长地裤子落在棉拖上,从江困的视角看去挺拔长直,鼻梁上还挂上了一个黑框眼镜。
男人对江困的反应并不意外,语气淡漠,“……我这里有我当年和再之前几年的概率论考试真题,去年的正在帮你问。还有习题册,不出意外的话,我再做一遍还能考个满分。”
“……”
“哦对,今天提前下播了。”
“……”
江困怔愣地看着他。
许恣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居高临下。
他说:“不会的不来找我,找小猿。江学妹,自学很刺激是么。”
“……”
彻底忘了自己刚才那大男子主义都跑哪去了,江困只记得当时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像后知后觉,像日久弥新。
反正江困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栽了。
做不成那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做了吊死在桃花树上的阶下囚。
不隔音的屋子里偶尔会传来隔壁大叔的一声闷咳,会传来走廊里不知道谁的轻碰。摆在厨房的瓷碗没有放回,落地窗前的绿植下溢出的水也没人清理。
只有小三阶下面的卧室会传来几声说笑,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笑。
江困肯定是笑的那个。
她指着刚才许恣讲错的一道题笑得肚子都疼,持续两分钟后,终于把许恣惹着了。
他扯着嘴角,怼了怼江困的小脑袋瓜,说:“我们当时就是这么讲的,就是这方法……只能说是那老头子有长进了。”
江困被怼得抬不起头,长长地卷发落了下来。
她从发丝的间隙中看向许恣:“你为什么不说我有长进了?”
许恣拎起一支笔,在手上转了两圈,“这不是你应该做的?”
“……”
江困又趴在桌子上写写划划,为了节省时间,许恣让她省略去非必要的文字部分,可以从题目上画个箭头落下来,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