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中途喊司机停车好几次,都没用。
司机听从顾淮左的吩咐,将车停在了艺棠工作室的大厦门口。
姜暖头也不回地就跑,跟落荒而逃似的。
一边跑还一边嘀咕‘最讨厌顾淮左了,一件事过不去了’。
真的烦死他了。
姜暖在车上领教过顾淮左的刻薄,一路憋着不敢哭鼻子,现在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旋即委屈巴巴地抽了抽鼻子,眼眶红红的,泛着水光。
“姜暖?”
身后突然传来小黄鹂歌唱的美妙好嗓子。
姜暖暗道不好,憋屈小心思一扫而空,赶紧抬手抹了把鼻子和眼,脚步加快。
林妙妙穿着小细跟,跑起来很是灵活,三两下就追了上去,拉住姜暖的胳膊,“你等等我,着什么急啊?”
姜暖冷着脸压根不看她,目视前方,“要迟到了。”
“你还在乎两百块的全勤?”林妙妙翻了个白眼切了声,为了能跟上姜暖只好加快步伐。
她歪着脑袋看面容冷清的姜暖,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上次卖剧本的事托你的福,不管怎么说都得谢你不是?”
说到这件事就来气,一个两个是不是都和这事过不去了!?姜暖肺都要憋炸了,深吸了口气,维持声音的平稳冷静:“要谢别谢我,谢Linda姐组了个好局。”
“欸?大清早你吃火药了,跟你好声好气的说声谢,脾气怎么这么冲?”林妙妙捏着嗓子,语气婉转极了。
姜暖抿唇不言,进了大楼。
真难得第一次见姜暖生气。林妙妙眼眸精光闪烁,笑意盈盈地追问,“刚才送你来的人是谁呀?”
姜暖不答。
神气什么,不就是开辆小飞人吗,劳斯莱斯了不起?又不是姜暖的,切。林妙妙红艳的唇角高高翘起,直到进了电梯,通过电梯内的镜面发现了姜暖红着眼尾。
哭了?林妙妙脑中顿时脑补了一出大戏。
姜暖要么是被车里的人羞辱了,要么是被车里的人抛弃了,当然也不排除在车里玩得过火——被折腾哭了。
那车里的男人是谁呢?
抛下身后喋喋不休的小黄鹂,姜暖去了自己办公桌前,习惯性地将包丢在旁边的空桌上,却摸了空。
坏了,没带包?姜暖今天穿着长裙,下意识摸了摸不存在的口袋,手机、钥匙、稿件全部在包里,而包在顾淮左的车上。
撑住脑袋叹了口气,姜暖收拾好心情,打开电脑将昨晚修改好的先从网盘下载下来,整理后发个了老大。
一上午都在完善剧本改稿。
没手机也点不了外卖,身上没现金,早餐也吃的不多,还没到饭点姜暖就饿了。
更别说到了饭点,办公室里充斥着热饭香气,勾的人口水都要出来了。
“小暖,你不去吃饭吗?”身边经过的同事问道。
姜暖看向说话的人,是那晚去饭局的另一个编剧风袖,小圆脸生得眉清目秀的。
“现在还不饿。”她道。
风袖发现她今天没拎包,桌上也没手机,多半是出门急忘了。她将热好的饭菜放在姜暖手边的空桌上,声音似风般的温柔,“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姜暖摆手,“不用,我真的不饿,你先吃吧。”
看出姜暖的拒绝,风袖失落地端着饭菜,坐到后面去了。
话说回来,风袖做饭也好香,都快赶上顾淮左一半的厨艺了,姜暖面无表情地咽着口水,小手摸着饿瘪了的肚子,继续喝水好了。
一饿就控制不了情绪,喜欢胡思乱想,姜暖抱着保温杯叹气。
她开始怀念起和顾淮左结婚前的几年了,至少吃喝不愁……实际上领证也不过三十多天。
她真正怀念的是上高中的时候,在那段黑暗与光明交替的日子里。
姜家垮台,父亲入狱,母亲改嫁,她才十五岁,眼睁睁地看着天黑了下来。
站在被查封的别墅门口,她在黄昏夕阳里看着显赫一时的姜家落幕……对未来充满了迷惑与彷徨,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时候,顾淮左来了。
“姜暖!”一个同事在办公室外的走廊扬声大喊,“门口有人找。”
姜暖回过神,好奇地走了出去。
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面容硬朗,站在公司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