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左有个紧急的会要召开,安顿好她后,便去了公司。
付嫣和慕歌迫不及待地盘问起姜暖,什么时候跟顾淮左领证的?之前在檀溟,她俩虽有机会询问姜暖,但顾淮左就坐在花架隔开的客厅沙发里,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问。
姜暖也撑不住笑了,无奈道:“就毕业那天。”
“下手真够快的!”慕歌啧啧,想拿手点她的脑袋,但又可怜她一身伤,还好这个男人足够爱她,便也替好友感到开心。
“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付嫣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将她小手握住,“不厚道呀。”
姜暖不是没想过跟她们说,结婚不是件小事。一开始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怕吓到她俩。那时候她还不清楚顾淮左为什么要娶自己,或许真的只是想跟顾绝争一口气?而她也没想到这段婚姻会长久下去。
是以没和闺蜜说,怕她们操心多想。
慕歌来了劲,眼中溢满促狭的笑意,“快说说,他怎么跟你求婚的?”
“……”姜暖皱眉,抿嘴想了片刻,半晌后摇头,“没有求婚,他比较含蓄内敛。”
“你对你老公有误解?含蓄内敛?”慕歌不信,从网上找出顾淮左赴欧时接受采访的那段视频,考虑她毛玻璃的视力,特地将平板拿到她眼前。
屏幕中,顾淮左身姿卓越,清俊秀逸,一身黑色正装,瘦腰长腿,越发将冷漠高贵的气质突显的一览无余。他右手修长的手指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朝镜头微微挑起薄唇的弧度,“……我爱人喜欢看财经频道。”
付嫣笑说,“你是不知道,我看到这视频才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他什么时候结婚了,再一想前几天不还带你去爬黎山告白吗?”
慕歌也说,“他这么会,可不像是没求婚的样子?”
“就是,”付嫣拍拍手起哄,“放下法国的大单子直飞檀溟,把你看得是有多重,你心里要有数。”
“别害羞了,说说吧,怎么求婚的?这里又没外人。”
姜暖麻了,被她们东一句西一句说的她都差点信了,顾淮左跟自己求婚过?
失笑,自己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信,索性懒得去说了,她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吧。
反正她是记得清清楚楚,顾淮左铁定是没有跟自己求婚。
毕业后的第一天,他下达命令似的,态度冷漠的近似无情:带上户口本,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回来后,直接搬进了新家,手里多了个红本本。
就这么简单。
下午,付嫣在客厅里煮下午茶,烤箱里放着小蛋挞,病房门却被人打开。
慕歌洋洋洒洒地抬头一看,顿时站起身面朝门口方向站好了,这不是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顾女士吗,她旁边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少女则是顾家掌上明珠,之前在宴会上见过一面。
姜暖能看清人影轮廓,但要眯着眼,至于长相与穿着打扮,依旧是模糊的。她躺了一天,刚由慕歌扶起来,背后垫着枕头。
慕歌担心她看不清来人,遂先捏了把甜美的嗓子,开口喊道:“顾阿姨,顾小姐,你们也来看念念呀?”
李青容略微点头。慕歌连忙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心中暗自思忖,顾女士比电视上要更加年轻优雅,美丽大方,而且过来探望姜暖还带了汤,对她应该也是挺照顾的。
清醒时的相处,姜暖虽有不自然,但脸上扬起该有的笑容,从容问好:“顾阿姨好,竹西好,又麻烦你们来看我了。”
“身体好些了吗?”李青容问,语气既不生疏,也不热情,就跟开会时询问下面办事进程一样的语气。
姜暖轻缓点头,“好多了,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
李青容淡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慕歌。
那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眸子,美艳却不风情,自成一派的气场与压迫感。慕歌下意识低了低头,懂事地去喊付嫣,与姜暖交待几句后,便纷纷和李青容打过招呼,先离开了。
“竹西,你去将花插上吧。”李青容吩咐。
她进来时将秘书和医生全留在了外面。顾竹西很少自己做这些事,但也不会违背母亲,依旧是一束纯白无瑕的白合,淡淡的香气。
顾竹西去了隔间的客厅,病房里就只剩下李青容和姜暖两人。
原先欢声笑语的房间瞬间陷入了僵死般的安静。她内心上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青容,有被误会多年的难过,也有顾绝给予的难堪。
过去几年里,顾绝带她在各种上流圈子里的宴会上遇见李青容,好几次。
每次顾绝都带她上前打招呼:‘二嫂,这是我女朋友,阿暖’。
李青容看她的眼神平平淡淡,没有责备也没有旧情,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般,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凉薄的没什么温度的笑,让人看了都觉得讽刺。
而此刻,对视的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妇人气质高贵典雅,姣美的面容上平添了一缕愁思,站在床前看了姜家丫头许久,最后放缓了语气,“喝汤吧。”
姜暖以为她会说让自己和顾淮左分开的话,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句平淡的‘喝汤吧’。她点了点头,眯着眼去辨认食盒的方位,小手东摸一下,西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