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宠——祖传折叶
时间:2022-02-26 09:44:01

  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特有的响声,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碾在她柔软的心尖上,姜暖屏住呼吸,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还是止不住本能的颤抖,他来了,他在找自己。

  他最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就跟均匀的脚步声一样,不紧不慢,折磨着她的侥幸心理,被恐惧和绝望蚕食。

  顾淮左停在了最后一排的走廊,垂眼看向蜷缩在角落的姜暖,小小的人影面朝墙壁,恨不得躲进角落里才好的样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猛地一抽,仿佛被刀刃横切开一条豁口,一抽一抽生疼。

  “念念?”他皱眉,俯身将手搭在了她肩上。

  姜暖浑身一颤,奋力挥开了他的手,转身惊恐地望着他,嘶声厉吼:“不要碰我!”

  她太害怕,绷着的声带走了音,又哑又苦,被逼到极点般。

  顾淮左这才看清她的脸,寸心如割,也不过如此了。姜暖就在他面前,面如死灰,眼睛睁的大大的,白色的眼球布满红血丝,脸上全是水,浑然不觉地往下滚落。

  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他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不知道姜暖是怎么躲进这个狭窄的角落的,身体缩成了别扭痛苦的姿态。

  顾淮左直接将罩在她身上的办公桌搬起来丢在一旁,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她抖成了筛子,枯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

  顾淮左能感受到,她十分抵触自己的靠近,奋力挣扎着。

  他只好将她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左手撑着桌面,右手抱住她的腰,将人用力地按向自己怀里,“念念,发生什么了?”

  她不说话,时轻时重的呼吸和哽咽声就是仅有的沟通了。纤弱的身躯在他宽阔的怀抱中是那样清瘦无依,瑟瑟发抖,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脆弱感。

  “念念?”他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轻轻拍打着那具颤颤巍巍的后背,不敢太用力。

  待她稍稍平静下来,他也松开了她,从口里掏出干净的素白手帕,细微轻柔地擦拭她白得泛青的脸颊。

  “该跟我回家了。”

  透过水蒙蒙的雾,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提心吊胆地望着这张与顾绝七八分相似的脸,左眼下那颗小痣,如同破晓的光,弥平了所有的胆颤,填充了所有的不安。

  姜暖喉咙间发出沙哑的呜咽,断断续续的,牙齿磕碰间咬破了唇瓣,留下清晰的血痕,鲜血濡湿了干冽的缝隙,触目惊心的对比。

  看着被染红的唇,他眼底情绪更深沉了。

  姜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望着他半晌,终于发出了声音:“你怎么,怎么才来啊。”

  她这样……顾淮左越发心疼的说不出话,连呼吸都伴随着针刺的疼痛,细密尖锐。

  “是我来晚了,”他顺着姜暖的话说,手温柔地抚在她脸庞,“念念乖,不哭了。”

  “怎么才来,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她哭腔断续,两只手用力地抓着顾淮左的手,抓住了唯一的稻草,明知道要下沉,就是松不了手,要是松了手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一个人,哭得越发肆无忌惮。

  她每一声质问,都直击顾淮左心脏,钝刀将人心凌迟,在她的哭声里,吹成一片又一片,鲜血淋漓的疼。

  灯下,她的影子在地面抖个不停。顾淮左站得笔直如松,俊美的面孔似冰雪扫过,晦暗不明的眸子看向姜暖工位上碎裂的手机屏幕。

  过了多久,久到对面大厦里的灯一层一层的暗淡下去。她终于哭累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靠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在姜暖的下班时间里,联系不上她,他着急的跟负责接送姜暖的赵叔打了电话,赵叔说‘没看见太太下来’,杨阿姨也说‘太太还没回来’。

  他直接从致行赶来了艺棠。

  厚实温暖的大衣忘在了车里。他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后披在姜暖身上,仔细扣好每一粒打磨光滑的纽扣。顾淮左将她横抱在怀里,回她工位拿了手机和包,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楼里出来,骤降的气温侵袭肌肤,天气预报称,是今年入冬最低温。风雪吹袭在他单薄的衬衫上,男人沉稳的步伐不受丝毫影响。

  岑言撑伞上前,手里拿着的大衣始终未能披盖在男人身上,快步跟上他,打开了后座车门。

  顾淮左将怀中的姜暖仔细放入后座,直起身推开了岑言手中的伞。他迎着风雪回过身,看向遥远的夜空,不远处的路灯照不清他的眉眼,风吹来,冷不过他眼底肃杀的冷漠。

  深黑的眼眸,吞没一切的暗涌。

  —

  她做了一个梦,冗长的回廊,四面是漆黑的墙壁,又高又深。她越走越快,时不时地回头看,似在躲避着谁。

  她光着双脚,脚底脚背上被路面散落的石头和刀片割除了血口。

  步伐凌乱,没有疼痛,她只想快点飞奔至尽头。觉察到危险,她抑制不住的小跑了起来,肌肉迅速的反应,关节灵活的运作,跑的飞快。

  回廊中布满她的脚步声,她的喘息声,她的心跳声……在四面环绕的高墙迷宫里,乱成了一片。她找不到出口,看不见光,没有风,不知该去往何方。

  但她知道,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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