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被说了一通,恼羞成怒走去七娘那里。
叶玉杏嗤笑,叫人关窗,“省的被七娘那魄破锣嗓子冲击了耳朵。”
果不其然,才一会儿时间,隔壁就传来大闹的声音,又是摔碗又是喊叫,好一顿大戏。
待到吃完午饭,叶玉杏要去王妃屋里点卯,很少在她面前出现的金罗匆匆进来,代替了金帛,与金钗一起服侍叶玉杏穿衣。
这个金罗不知哪里的本事,悄悄说了昨晚王爷的去向。
说老爷来这里之前,先去八娘屋里停了一会儿。
叶玉杏调整领口的手一停,立刻叫两人罢手,重新解开外袍,“今日不去王妃那里了,有人来问,就说我被人闹觉,这会儿怄得慌,要补觉。没有人来问就最好。”
被闹觉,被王爷闹觉还是被那李嬷嬷闹觉?
两个婢女都没有多嘴,重新帮着六娘把衣裳换下来。
金罗再次出门,这一回她带上了小丫头金玔,说是要找同伴说话,最好有个能端茶递水的。
不久,金罗的消息就通过金玔一溜儿传进了六娘耳朵里。
七娘在正院与王妃告了李嬷嬷一状,不留神发现王爷给八娘送了一对儿二环,不由分说闯了进去,把八娘耳朵上新戴着的二环一把揪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坏了。
八娘身骨弱,因此一整天在屋里哭泣,竟没有给王妃请安,——这是八娘进府来的第一次主动不请安。
越氏叫人去给八娘送了创伤药,再没理她。
叶玉杏在自己屋里休息了一整天,到晚上,听说八娘的一对儿耳朵因伤肿的厉害,鲁王一回内院,就去了西厢探望。
可到了晚上睡觉前,仍来她这里。
这一晚刘象不似昨天那般猛虎下山般孟浪,倒与她说了许多贴心话,直到后半夜,两人双双叠抱着入睡。
如此过了好些天,给越氏册封王妃的圣旨下来了,刘象才重新吃斋念佛,在越氏屋里躺着干睡了几天,以示恩宠。
因为鲁王回来常州,许多本地高门大姓的女眷都给王妃递了帖子,然而这些帖子全都被一个王姓的嬷嬷收走,称,王妃哪一日学会了熟练地接人待物,不给王爷在后院惹祸,才能开始接见那些妇人。
叶玉杏自忖几日不去外头走动,怎么形势变得这样离奇,她讶异道,“这个王嬷嬷是谁?怎么大胆如此行事。”
惯会打探消息的金罗解释就说,“王嬷嬷原先就是紫金行宫的大嬷嬷,多管着我们。就是现在,我们都要听她的。”
叶玉杏点头,“我还当那个李嬷嬷是个不近人情的刺头,没想到真正难办的是这个。”
不过,那李嬷嬷要大家次日早上开始起来给王妃晨省昏定,除了二娘老老实实去了之外,其余的全都不听话,没一个能起来床的。
王妃自己都起不来,睡到了日上三竿。
四娘推说来了月信,行动不便,就不凑热闹了。
七娘已经因此发了一通脾气,硬是与王妃对着干,不肯去,与李嬷嬷对着干了好几仗。
而八娘身体不适,起得来起不来都没人好意思说半个不字。
唯独叶玉杏一个,既没有说病,也没有外伤,更没有明目张胆的怎样怎样,她就是盘窝在自己屋里睡觉,不闻不问似的。
别人对她亦“不闻不问”。
不敢来问,也不敢催她去做什么。
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感受到“无冕之王”四个字的厉害,——她吃了早饭,很想去找人吐槽一下自己的感慨,可惜今日、偌大一个院子,没有个谁愿意与她共鸣。
刘象在越氏那里干睡了几晚,再下来两天都是外书房忙的脚不沾地,第四晚才往内院走了,要来六娘这里,终于被七娘给堵了大门,十分顺利地被七娘拉扯到了这边院子里宿了一晚。
到了天明,刘象懒洋洋起来,见这屋子里竟还是从前她那两个小孩子在服侍,比不上王妃珠围翠绕的,就连八娘那里都有三个宫婢。
七娘缠着王爷狠狠告了六娘一状,说,“不是她撺掇着,我能吃这么大一个暗亏 * ?再后来奴想问王妃要人,就没有那底气,更显得奴是个傻子,索性就这么着。左右我这里就两间房,别说来四个宫婢,就是来一个,也没的地方给他们睡觉。也不知六娘屋里八个人,是怎么安顿下来的。”
刘象听见是六娘使坏,笑得停不住,一拍大腿,“我这就与你报仇,你等着!”说着,换了一副怒目往隔壁去。
七娘欢天喜地送王爷去六娘那边,自己个坐在屋里打开窗户,得意的等着听六娘被打惨叫。
第45章 二十(中) 可六娘又病了。……
可惜七娘等六娘被王爷教训, 坐窗边等了一早上,什么都没听到。
待下午吃了饭,隔壁传来那个叫做金玔的死孩子弹锦瑟的声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