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桃花源搞基建——辛西鸦
时间:2022-03-05 16:21:39

  槿荣试探着向裴松验证自己的猜想:“不过,若是做松烟墨的话,是否需要砍伐大量的松树来烧呢?”

  裴松在幼时久远却艰苦难忘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正是。我和叔叔经过时,见密林中的松树几乎砍伐殆尽,且皆是自根凿起。”

  果然对环境不利。

  槿荣退而求其次:“其实墨的质量并不那么重要,只要能写字就行。”自始至终,她的需求就只是这个。

  裴松脚步放缓,想了想,开口道:“等饭后,给你看看我如今用的墨吧。”

  “对哦,哥哥那里有墨。”槿荣抬高竹伞,双眼亮起。

  裴松含着笑意的目光望来,槿荣不觉有些窘迫。是了,哥哥那么通透,刚刚在山洞那里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她在扯谎。

  近年来,村里只有自己家才用墨。哪有为了找墨,不去问朝夕相处日日写字的裴松,跑到山洞口寻觅的道理?便是舍近求远,也没有这样的。

  为了安哥哥的心,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槿荣主动开口道:“上次渔人来的时候,我病着。哥哥有没有找他问一问外面的事情?”

  “嗯?”裴松不意槿荣主动提起这茬。

  他回想道:“当时一方面确实要照顾你,没那么多精力;另一方面,我是被覃国皇帝追杀躲到这里的,为求稳妥,外人还是不见为妙。”

  再提往事,裴松的情绪不见翻腾;槿荣话中却忍不住携上了愤恨:“那个覃国皇帝残暴虐症,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更多不忍耳闻的诅咒之语吞在腹中,槿荣脱口道:“恶贯满盈,为君不仁。十几年的时间,够那个狗皇帝自取灭亡八百次了!”

  裴松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渔人走后,我有向乡人们打听过。渔人自称是靳朝的百姓,只知北方多国并立,更多的便也不知了。”

  槿荣想着渔人,官差,乃至覃国,咬牙下了决心:“我刚刚在矮山洞口处待了会儿,觉得那里就这么明晃晃地敞着终究麻烦,要不咱们还是给它堵上吧。”

  “也好。”裴松不无不可。

  其实就跟低矮的院墙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只为图个安心。

  .

  回到家中,厨房的案板上码着切好的青菜,石锅中小火噗噗地炖着鱼,大瓷碗里还有凉水泡着的土豆丝。

  裴松去找槿荣,不过是为了唤她回家吃饭。

  鲜汤盛出,绿油油火候刚好的嫩青菜出锅,配上酸滑爽口的小凉菜。简简单单的一顿家常饭毕,槿荣一面刷着碗,一面好奇地瞧向院子里的裴松。

  他正搬出一架木梯,架在厨房的窗边。

  “哥哥,你上房要做什么?”槿荣不解。不是说找墨吗,墨还能在房顶上?

  裴松换了身不常穿的旧衣服,三下五除二蹬上梯顶,声音自上而下传来:“马上你就知道了。”

  好奇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槿荣加快动作刷干净碗,擦了擦手走到院子里,仰脖望着。

  日光如箭,白云似鳞。裴松的身影消失在屋顶,槿荣看不见他的人,只能瞧见一片衣角。

  房顶上偶闻叮当的敲击声。槿荣从院子一侧挪到了另一侧,踮起脚又酸酸地落下。正当犹豫要不要再度爬墙上方之际,只见裴松提着一方酒坛大的旧瓦坛,稳稳地下了木梯。

  瓦坛盖掀开,里面赫然是满满的小黑粒,在日光下泛着油润的光。

  “这是?”槿荣一眼瞧过去便知此物含碳量绝对不低,却不知它的来源。

  “烟炱,从烟囱壁上清理下来的。”

  裴松补充道:“把它与清水和牲畜或者野兽的胶脂混合在一起,便是如今你我用的墨。”

  这么简单?槿荣眉梢挑了挑,思及这些日子自己用家中的墨写出的字,绘出的画,觉得很有搞头。

  她取出一张纸,毛笔尖上沾了墨汁,刷刷刷几下在纸上画出了铅笔的切面。

  槿荣指着图上细细的铅笔,同裴松描述道:“我打算做一种笔墨合一的东西,碳笔?墨芯?总之无需研磨,提笔就能写。”

  裴松仔细打量着槿荣绘出的“笔”,很快目光又落在院子里满满一坛漆黑松散的烟炱上,面露犹疑。

  他抬眼望向槿荣:“墨质甚软,且沾上即会有痕迹。”

  只见对方眉眼弯弯,樱唇开合:“如果把烟炱,也就是碳粉,与粘土混合起来烧制,会如何呢?”

  一如既往的大胆假设,意外却也不意外。

  说干就干,二人各自分工。裴松熟练地处理烟炱,槿荣搅和粘土浆。

  家中所有闲置的容器皆列在院子里,槿荣取过一张纸,记下各个容器预备盛放的烟炱粘土重量比例。

  “广口矮陶瓶,五五;细口小瓦罐,□□;旧陶盆,七三;熬材料的石锅,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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