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窗户太大了,怕不结实,那就改成左右两扇小的嘛,像大门似的开合。
屋里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办,做个帘子挂上呀!
越想,越觉得比现在的木头窗子靠谱。
村人们都是行动派,一日之间,陶瓷窑就成了玻璃窑。连姚叔也放缓了手头瓷砖的烧制进程,赶着给自家做出几扇玻璃窗来。
玻璃的制作比瓷器还省事,乡亲们按照槿荣说的配比把材料准备好,送入炉中。一控制好玻璃液距离火焰的远近,慢慢降温,二则是把一大汪玻璃液给均匀擀平。
只要耐下心来,很快就像模像样。
不过几日时间,一扇又一扇的玻璃窗安在了桃花村的屋舍上,房间霎时透亮无比。艳阳天的日光顺着玻璃透进来,还可以看见屋内混在光线中的细细尘土。
裴家,槿荣拉上薄薄的浅色窗纱,隔绝了一部分阳光,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如今天气还热得很,玻璃一安,连屋里也难避暑气。”
当真是幸福的烦恼。
裴松坐在桌前,就着半边日光修改着学堂的图纸:“夏日拉上帘子即可,想来这个冬天会比从前好过上许多。”
“这个窗户足够大吗?”他问向槿荣。
瞧着图纸上裴松绘出的宽敞学堂,槿荣提议道:“可以再大些,最顶端的玻璃固定在那里,只做采光的作用,下面再开两扇,不,三扇窗。”
玻璃有了,裴松立即带着乡人们动工盖学堂。不能耽误,再过些日子便是秋收,更没有时间。
而槿荣这边,从前高估了自己和系统的默契,如今,晨起和睡前查看玉璧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桃花村里并无异常,然而桃花村外,被渔人他们的带走的卷轴标志附近却早已不见渔人和官差的身影。
外界的窗户不像桃花源里,从画上看是瞧不见屋内场景的。槿荣观察了好几日,才分清楚画卷究竟在谁的手中。
是一个身着戎装的中年男子,穿戴排场出奇的豪阔。而他身边所有人在同他说话之时,不是俯身,就是下跪。
这是个位高权重的人,槿荣想。
会是谁呢,看这样子,无论如何也不是太守。难道是比太守更高一级的官员,甚至什么将军?
虽然对官差们迅如火箭般的办事效率有些纳闷,但只要拥有画卷的人不打算对桃花村做些什么,无论它落在谁的手上,槿荣都不十分在意,只消勤盯着些。
桃花村里,学堂正式启用,一座屋子可以容纳四十个还有余裕。
大人和孩子们的认知能力到底是有差别的,裴松与槿荣商量一番后,决定分班授课。
晨起和饭后的时间仍旧留给如虎子爹和胡伯一样的成年人;而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则统一另开一班,在大人们劳作的时候读书认字。
如今,裴家的田地也不用自己去种,裴松专管教书,而槿荣只管看病。
虎子爹带着乡亲们来跟槿荣说这事的时候,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槿荣看向学堂里一笔一划教孩子们的裴松,转过身推拒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尤其是我,最近来药屋里看病的人少了,一天有半天都是闲着的。”
虎子爹早有此猜想,很快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不如,槿荣你也教咱们点啥?”
脑中好像有一道亮光闪过,槿荣不确定地扬起脸。
乡亲们纷纷应声:“是啊是啊!你会啥教啥嘛!”
她裴槿荣,有朝一日也能做辛勤的园丁?
第41章 加减乘除 裴松的求知欲也太旺盛了。……
桃花村学堂外, 骄阳当空。
移栽过来的五瓣鸡蛋花饱满开放,笑盈盈的。此花名儿俗,颜色却跟煮熟的鸡蛋似的, 看着就有精神。
清早课程的后半段交由槿荣发挥。只见她端起十字步站在教室最前端, 昔日开会、演讲、辩论样样在行的年轻企业家, 一时倒有些紧张。
目光扫过座位下熟悉的乡亲们,槿荣微微低头, 瞟过自己昨晚写下的讲义, 在心里重复着设计好的流程。
她清亮的嗓音回响在学堂:“大伙儿先来回答我这个问题。虎子爹今年二十六岁,胡伯三十七岁, 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加一起,是多少?”
乡亲们望向被举作例子的二人,面露苦思。
槿荣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瞧瞧她这引入, 贴近群众, 又简单易懂。
只听有人答道:“岁数怎么能加呢!也不是一个人啊。”
乡人们纷纷点头,好端端的,加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