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何尝容易?
所以,我几乎已经令自己无坚不摧,于浑身装备密不透风的铠。
可我的母亲摸我的头,说我努力。
于是,在烟火照得室内宛如白昼的刹那,我借着这耀眼的光抱住了她。
“谢谢。”
喉咙发堵,声音便哽咽。
殷素素的身子是有些僵的,可她还是由我抱着,直到我松手方才讷讷。
“对不起,我虽然知道不是你的错,也试过……但我可能还是做不到……”
“没关系。”
我用指尖抹去眼角的凉,一笑。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从亲情上来说,姬少辛还是父母皆爱的(蚩无方情况复杂),祁红是真爹不疼娘不爱,揉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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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久,殷家带着满车绫罗珠玉觐见天麓宫,请求将失智的王妃接回娘家调养。
别说文王,傻子都能瞧出不对。
——殷家近二十年对殷素素不闻不问,俨然已将其视作死人,为何现在忽然想起要人?
我是知道这归因于那玉符密令。
氏族密令在手,殷素素在殷家的地位瞬间升至顶峰,连现任家主都需恭敬。
可文王不知道。
尽管他察觉有异,但被宫女搀出来的王妃披头散发,神色呆滞间念念有词,完全不值得警惕。
同时,殷家作为□□最大商户,是他把控九州经济脉络的重要助力,又有记载称其八十年前乃斥候之首,友善为好。
于是,文王派遣百名宫女侍卫随王妃同回娘家,既不得罪,又能监视。
何况殷家就在□□本地,他愈发觉得自己能看住,且特意过来探我口风。
“振宁,你母亲出宫调养去了,也不知能否治好癔症。”
“你若想探望,本王可以许你几日闲期,想来先祖也能理解你的孝心。”
我若同意,便坐实了我在其中参与。
他亦能派人跟踪,顺藤摸瓜。
因此,我喝了口茶:“不必。”
文王笑容稍僵,旋即更甚:“那便要辛苦你继续祭祀先祖,在这碑旁焚香一年了。”
这对我来说无妨。
如今已没有多少事需要我亲自出马。
宫外诸势涌动,支流奔腾汇聚。而宫内静观风云变动,饮茶赏花。
我收到许多密件。
有北境的,有扬州的,以及印着血色“殷”字的漆黑纸张,连羽都都寄来几封。
而时间流逝。
宫墙之下秋叶飘零,冬雪扬洒,春暖抽芽,又是一年盛夏。
待一封密件送至手上,我放下青瓷茶盏,冲院内半跪成片的黑衣人道。
“开始吧。”
是夜,蝉鸣从深林乌木中笔直传出,如同一条尖利的线,裹挟阵阵死气。
除此之外,巨大绵延的宫群再无声息。
长廊空无一人,只投下阴沉柱影,屋瓴楼宇被漆黑覆盖,不见一点烛星。
偶有冷光打在高墙朱门上,呈出寒意刺骨的惨白,奄奄着凋敝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