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多重?”
我的伤好得很快,但嗓子因毒药和浓烟尚未恢复,依旧无法发声。
所以我只能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而姬少辛望着这张被横着的纸“唔”了半晌,忽的冲我眨了下眼。
“要不要看看?”
屋里能坐两人的只有床。
我虽知他的提议存着某些狡黠,眼下却只满心惴惴不安。
那衣衫褪至半肩的刹那,比侧脸更甚的大片烧伤暴露视线,带起心中绞痛。
果然。
他伤得极重。
没有蛊不惧火,像是五行相克,干草被烈焰一点,即灰飞烟灭。
他的身体明明比常人更易被火光吞噬,可他全然不顾,只是冲入火海。
因为我在。
因为他认定自己即便真的被烧死,也要和我死在一块。
——姬少辛。
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喊。
然后我按住那只褪衣的手,将气息凑近,亲他侧脸那处烧伤部位。
——有好受一点吗?
我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睛看。
姬少辛却一向读得懂,便于灵眸中潋滟起可怜。
“还有别的地方,也痛。”
他很聪明,知道趁我心软。
而我依了。
视线里,修长雪颈线条美好,半截露出的肩玉润纤细,因烧伤显出被亵、渎的脆弱感。
亟待疼惜。
可只进行一会儿,门外就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你们太子也真金贵,烫破了点皮也要不见外人,躺床上疗伤治病?”
我当即攥住那褪至臂膀的衣领,试图拉上去。
可对方按住我的手,目光幽幽。
“这样不好吗?”
那张漂亮的脸绽开笑,天真与恶意糅杂成诡异,语气阴恻恻浸透狠毒。
“莫非你现在还不承认我比他更重要?”
“为什么不肯让他看清楚,你与我之间不容插足?!”
一连串的质问中,按住我手的力度逐渐凶暴,竟一点一点,继续下拽衣领。
姬少辛原本敏锐,尤其是对我。
可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好像忽然就理智全失,极易犯病发疯。
但我明明没那样想。
我只是觉得这不成体统。
门外的脚步声分明不是一记,这门若真被破开,众目睽睽……怎么使得!
我万分着急。
可即使我一个劲用眼神解释屡屡摇头,姬少辛仍旧僵持不松,我硬是传达不到。
而那触目惊心的烧伤映入眼中,我又愣是做不到对他动粗。
就在这时,说话声已在门前。
“呃,裴将军,太子殿下这会儿关了门,应是在休息,要不您等会儿再……”
“想来你们太子能够理解,毕竟此事不小。”
“呃,裴将军指的事是……?”
“把人抓回来了,听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