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想到日间拖家带口感激涕零的百姓,很多人衣衫褴褛,孩童面黄肌瘦,却将自以为最好的东西送来给她,心头顿时五味杂陈,拍了拍董飞銮的肩,嘱咐道:“想个办法退回去吧,告诉他们,就说我很快要回去了,高平什么都不缺。”
董飞銮寻思道:“退回去必定让人寒心,不如,把布匹裁做衣裳,将牲畜宰杀分好,咱们再添置一些别的,然后当做回礼,如何?”
“就依你说的办,”怀真有些心不在焉,往内院瞧了一眼道:“我去看看三郎起了没有。”
**
婢女在外间煮茶,听到脚步声忙去打起帘子,躬身相迎。
怀真指了指里间,婢女摇头,一边替她宽衣一边道:“驸马应该还睡着,奴婢在外间守了一晌午也未听见传唤。”
“去准备些饭食,我就去看看。”怀真吩咐道。
婢女将她的斗篷挂好,依言退下。
她自去洗了手,拿了护肤膏边搽边进了里间。
榻前静悄悄地,隔着罗帐,能听到悠沉而均匀的呼吸声。
怀真将罗帐挂起,看到谢珺趴伏在枕上憨态可掬的睡相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俯身过去,用手指拨开散发,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他咕哝了一声,抬手在颊边挠了挠。
她凑近去看,这才瞧见他左腮有铜钱大小的一块红斑,用手一按似有些肿胀,像是冻疮。
这些时日,她在百姓和士兵们脸上可没少见。
她在榻沿坐下,掀开他的衣衫仔细检查了一番,见他双手双脚皆有冻伤。
看来鹯阴气候恶劣,远比临泾这边还要酷寒。
她去外间拿了治冻伤的药膏过来,给他伤患处细细搽着,待要起身放下时,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醒了?”怀真忙将盛放药膏的瓷盒放下,猫儿一般欠身钻进了他怀中,挨着他温热的脸颊,撒娇道:“我外边忙了半天了,你倒是睡得香。”
他用被子将她裹在怀里,火热的手掌在她一身冰肌玉骨上流连忘返,“辛苦了,那我侍候你松缓松缓?”
怀真忙抓住他的手,瞪着眼睛道:“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他反握住她地纤秀的玉手,递到唇边嗅着指尖上的药味,深情款款道:“咱们谁跟谁呀,讲究什么体统?”
说罢挨过来,衔住她颈后肌肤轻轻啃噬着,她顿时粉面微烫,心跳如雷。
“泱泱,那边的事将近收尾,我交给别人去办了,你别再赶我了,咱们一起回去过年吧?”
“交付的人可还稳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怀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扯住他的衣襟,紧张地问道。
他扒开她的手,紧紧搂她在怀里,嗅着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叹道:“你呀,活了两辈子,还像个孩子一样呢。”
怀真顿时着恼,在他脚面上蹬了两下,嚷道:“我又怎么了?一回来就说教!”
他凑在她耳边低笑着道:“这种时候,就该柔软一些,别绷得那么紧,动不动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说话间手上动作却不停,自粉胸玉股至藕臂香肩,都轻轻抚摩遍,她果真放软了身段,双眸微闭,唇间溢出舒服的喟叹。
“好泱泱,快说说,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他连忙问道。
“想啊,”她此刻浑身舒泰,心情大好,便不再逗他,如实道:“我时时都盼着与三郎重逢。”
他听了这话欢喜异常,却又觉得过于敷衍,便欠起身眼巴巴地望着她道:“你再多说几句甜言蜜语于我听,赶明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二话。”
方才入怀时他便已起兴,如今又温存了半日,怀真便感到那物直直搠在腰畔,各种衣衫突突直跳,不由神酥骨软,哪里再经得起他这样软语温言,当即侧过来以身相就,偎在他胸前小声道:“不用做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
董飞銮安排完回礼的事,正准备向怀真汇报,刚走到院中,就见正屋门户紧闭,阶前站着个婢女,旁边放着彩漆鸳鸯六层食盒。
还不等她出声,婢女般趋步过来行礼,微红着脸轻声道:“董姐姐有什么话过会儿再回吧,殿下此刻……不太方便。”
董飞銮眸光一闪,隐约听到窗缝里传出的婉转娇吟,立刻明白过来,笑着捏了捏婢女的脸颊,温声道:“好妹妹,多谢你提醒,辛苦了。也无甚要事,等晚膳我再过来。”
她望了眼那边的食盒,好奇道:“驸马自打回来还没用饭?”
婢女点头道:“是呀!”
董飞銮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好体力。”
婢女没听清,正待询问时,却听她吩咐道:“你先好好守着,他们俩还是新婚燕尔呢,好不容易才相见,可别让人轻易打扰。”
婢女躬身道:“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