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霄他们则是要翻过旁边那座山,从另一边离开。
陆母看着被绑住的杜玉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的帮着陆霄,带着人赶路。
也不知在黑夜里走了多久,杜玉知被人架着前行,额头上不断冒着虚汗,昏昏沉沉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
待他们翻过山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有人备好了,汇合之后,他们伪装成路过此地的商队,趁着夜色继续赶路。
天明之后,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城的地界。
杜玉知躺在马车里,已经给她松绑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被换上了男装。
只是她已经病得不轻,发起了高热。身心都备受煎熬。
小芸和杜玉知在一辆马车上,负责照顾她。陆霄则是骑在马上,他需要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
小芸又为杜玉知换了一块湿帕,然后看向车窗外,她很想跟他们说,能不能停一停给夫人找个大夫看看,可是整个车队的氛围古怪的很。
两位陆家长辈似乎很不待见杜玉知,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寒意的,好像巴不得她早点死一样。
公子倒还是关心夫人,只是他最终也没有要停下来寻大夫的打算。只嘱咐她好好照顾夫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陆母倒是备了一些常用的药,熬了两副药,让杜玉知喝下,确实稳住了病情,没之前那么严重,但还是依旧在发热。
陆霄也知道杜玉知病了,需要找大夫看看,可他负责着这么多人的安危,这里是荒郊,若是要回去寻大夫,就要折返回去,再一耽误,就赶不及安排好的路程。
他只能让人快马加鞭,赶往下一座城,再为杜玉知寻来医治的大夫。
又赶了一天的路,他们来到了梧州,休息整顿一晚上,明日就从这里走水路离开,水路踪迹不好寻,这一走便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他们已经在码头旁包下了一家客栈。
陆霄吩咐小芸送杜玉知回房去,然后急急忙忙的寻大夫去了。
陆父看着陆霄离开的背影,冷冷的看了杜玉知一眼,随后上了二楼。
杜玉知被小芸扶着,睡了一日,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感觉清醒了不少。
她察觉到了一道阴恻恻的目光,抬头看去,就看见了陆茂。他整个人比之前更加形销骨立,眼神晦暗不明,阴森得像只幽魂。
知道他曾派人要杀自己,杜玉知心里生出警惕。
陆茂从她身旁路过之时,忽然咳嗽了起来,又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小芸也觉得有些可怕,赶忙扶着杜玉知离开了。
杜玉知让小芸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又让她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看着窗外,已经是夜幕时分,外面黑漆漆的,其实看不太清东西,只看得到河水摇曳,泛着些许的波光。
杜玉知隐约知道他们是要走水路离开,心中无力感渐深。
陆霄已经带着大夫过来了,大夫替杜玉知把脉,开了一副药,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陆霄将熬好的药放在桌上,伸出手背想去摸杜玉知的额头,却被她的手挡开了。
他也不恼,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在了她的嘴边,“那你先将药喝了。”
杜玉知扭开头,闭上眼,拒绝的姿态很明显。(丽)
“别闹,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知知你快将药喝了,你不能再烧下去了。”
忽然,杜玉知将他手上的药碗拂开,“砰”的一声,药撒了一地,碗也四碎开来。
她激动的说道:“我不想喝什么药,也不想看见你。”可说完她又无力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喘着气。
陆霄闭了闭眼,压下了情绪,让小芸进来收拾残局,然后又去让人再熬一副药。
小芸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小声劝道:“夫人您这时候就别惹公子生气了,奴婢看他如今可不会像以往那般顺着您。这要是弄不好,还是您要受罪的。”
“您就……您就顺着他一点,软声同他说几句好话,或许能好一些。”
杜玉知冷笑,“他疯了,我可还没疯。”
脚缓缓往里一缩,等小芸收拾完东西出去之时,杜玉知迅速将脚下的小小一块碎瓷片捡了起来,握在了掌心里。
陆霄这回端着药过来,见杜玉知还是一副抗拒的姿态,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掐住了她的脸颊,慢慢的将药灌了下去。
“知知你快些好起来,这一路上都会很辛苦,你若一直病着,会吃不消的。”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药碗,为她擦拭掉嘴边残留的药渍。
见杜玉知始终不看自己,也不说话,陆霄颇感无奈,叹气,“时候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小芸你扶着夫人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