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旖然跪在殿外,太监尖细的嗓子喊出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比郑贵妃还懵呢。
怎么昨天还高高在上,几乎无人可以撼动的太师一党,今天就死的死,打入冷宫的打入冷宫,抄家的抄家呢。
太师虽然没被抓捕,可他没了外孙,再也没办法搅弄朝局了。
这一辈子,注定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
高高耸起的大厦,顷刻间就随着皇上的一道道圣旨,彻底消亡了。
赵旖然被吓得心惊胆战。
虽然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可天威难测,就算郑贵妃做了什么坏事,总归是为皇上生育过儿女的女人,说被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了。
甚至都没让她送儿子最后一程。
这就是皇家的威严。
皇权当道。
所有人都如蝼蚁一般,卑微至极。
赵旖然浑浑噩噩的留在宫里,像个提线木偶,管事的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一直到子夜,皇上搬下圣旨。
她这才得以回家。
可回家的只有她一个。
连秦泽御在哪她都没打听到。
昨夜皇上遇刺,皇子又被射杀,宫里守卫森严,到处都透着一股威严恐怖的气息。
赵旖然害怕惹出什么事,步步小心,时时在意,生怕自己走错一步。
这偌大的皇宫她也只认识万公公一个人。
可直到出宫,她也没能见到万公公。
问起别的小公公,都让她少打听。
连银票都没人敢接了。
赵旖然心知事态严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为好。
想必秦泽御这个未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定会有天佑的。
她还是先把自己保护好了再说吧。
赵旖然回家之后,虽然尽力为自己做心里建设,还是寝食难安。
这一晃就过了三天。
秦泽御竟然一直没回来。
听说皇子按亲王礼仪,要在宫里停灵七七四十九天。
也就是说秦泽御在这49天内,是完全没有自由的。
眼看着就过年了,别的皇亲国戚都已经回了家,每天按时到皇子灵前磕个头就行了。
可唯独秦泽御,一直没有回来。
好在过年这天泥鳅回来传了平安信,又把秦泽御的衣服拿了些。
赵旖然赶紧堵住泥鳅询问。
“泥鳅,小王爷怎么样?”
“他这么多日子都没回来,身体没事吧?”
外边有太监等着,不敢过多的耽搁。
泥鳅从怀里摸出一个苏绣的粉色袋子来,递给赵旖然:“这是小王爷让泥鳅转交给王妃的。”
赵旖然端着王妃的身份,慢慢接过袋子,等泥鳅走了立马迫不及待的打开。
秦泽御让泥鳅拿给她的是三幅画。
每幅画都代表了一段他想说的话。
第一幅是一个人跪在灵堂里面对梓棺的画面。
梓棺前边放了一盆火,有人跪在火旁,不时的往火盆里撒着冥币。
赵旖然很快便明白了,他就是那个撒冥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