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爱宠后——宁甯
时间:2022-03-07 09:39:07

  他唤来夏儿和云蕊,给燕沅穿衣,让她从上到下裹了个严严实实,才肯将她抱下马车。

  一抬首,燕沅便看见头顶碧蓝的天空,无边无际,一瞬间似乎连憋闷的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她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就听那些雪片挤压发出的吱呀吱呀声,她没有气力,就只能走得极缓极缓。

  四面的寒风刮在她裸露的脸上冰冷刺骨,燕沅分明很怕冷,可此时却觉得只有这冰冷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在这条雪道上一直走,直到走不动了才在原地停了下来。

  见燕沅久久站在那儿,夏儿与云蕊疑惑地对望了一眼,但到底不好去打扰,直到半刻钟后,她们二人都有些冻得受不住了,才不得不上前。

  正欲让燕沅回马车去,就见她身子一软,骤然倒了下来。

  “主子!”两人飞快地跑上前。

  燕沅只觉耳畔响起夏儿和云蕊的惊呼声,可这声儿逐渐虚幻远去,和呼啸的风声一起,直至被黑暗彻底吞没,消失不见。

  此时,皇宫御书房。

  坐在案前以手托额的季渊忽而睁开双眼,额间冷汗涟涟,他闭了闭眼,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由得剑眉紧蹙。

  但不可能,她已去了北域,定然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端着托盘进来的孟德豫恰好看见这一幕,急忙道:“陛下怎么了?”

  季渊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淡淡道:“没什么。”

  孟德豫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只恭恭敬敬将汤药递出去,“陛下喝药吧。”

  见季渊眉也不皱地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孟德豫迟疑了半晌道:“陛下可要去歇息一会儿?您从昨日到现在还未去歇息过。”

  “不必了,下去吧。”

  季渊说罢,又埋首开始处理政务。

  孟德豫在原地站了半晌,才道了声“是”,临走前,又深深看了季渊一眼,见他不仅面色苍白,且疲惫不堪,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北域太子带着燕妃娘娘回去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外头都说他家陛下冷血无情,能眼也不眨地杀了自己的叔父和堂兄不说,甚至为了三座城池,甘愿用自己宠爱的女人来换。

  外头传归传,可孟德豫知道,他家陛下的确冷血无情,然对燕妃娘娘不是,只有他清楚,他家陛下为了燕妃娘娘,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心事重重地踏出御书房,就见李福迎了上前,低声问:“师父,您说燕妃娘娘还会回来吗?”

  孟德豫皱了皱眉,侧首横了他一眼,将他拉远了些,才低斥道:“在御书房门口问这事儿,不要命了!”

  李福垂下脑袋,神情略显失落,“徒儿知道,徒儿就是没想到,燕妃娘娘将圆主子也带走了,徒儿……徒儿……”

  孟德豫看了他这没出息的徒弟一眼,明白他就是对那狸奴有感情了,希望燕沅还能带着狸奴回来。

  可希望燕沅回来的何止是他,孟德豫往殿中瞥了一眼。

  也不知他家陛下多久才能忘掉燕妃娘娘,本就受了重伤,再以埋首政务的方式逼迫自己不去想,照这么下去,只怕很快就会倒下。

  那厢,北域。

  外头风雪极大,狂风裹挟着雪花,天地都被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中,几乎看不清来路,方昼等在客栈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没想到燕沅病情发展得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快,方才在郊外晕倒后,她的脉象就已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

  若这回醒不来,只怕就真的一睡不起了。

  等了许久,他才隐隐看见几人艰难地自风雪中走来。

  待他们跨进门,方昼不由得心下一喜,领头的两人一身侍卫打扮,身后还紧跟着一人,那人抖落了一身的雪,方才将裘帽脱了下来。

  方昼定睛一看,登时颤声唤道:“师伯。”

  那人面容苍老,大抵天命之年,颈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蔓延至下颌,狰狞难看。

  他眯起眼睛,打量了方昼半晌,语气颇有些不屑道:“哦……吴菁儿那个小徒弟……”

  吴菁儿是毒娘子的闺名,方昼知晓朱穆对药王谷有些怨恨,不多提什么,只道:“是,承蒙师伯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朱穆冷哼一声道,“毕竟这药王谷难得有几个正常人。”

  方昼尴尬地笑了笑,现下也没时间与朱穆叙旧,忙道:“师伯,救人要紧,还请您上楼吧。”

  朱穆冷冷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快步往楼上而去。方昼跟在朱穆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免有些奇怪。

  他这位师伯性子很倔,且特异独行,并不轻易给人看病,这回怎就答应得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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