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男子的老母亲已经病重,他居然能不管自己母亲的死活,反而去为爱私奔,不难看出这是什么人品。
可当时的千金猪油蒙了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根本看不到这些。
千金的父亲知道此事后也对女儿的决绝感到心寒,便说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
千金这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一下子变成了事事劳作的妇人,不仅要学着做家事,还要照顾男子病重的母亲,以及男子的日常起居。
即便如此,千金依旧爱这个男子,愿意跟着他吃苦,而且她相信男子会有出头之日的。
然后二人就在三间破屋里拜了天地,没有证婚人,也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更没有凤冠霞帔和喜服,只点了俩根红烛,就这么成亲了。
因为千金父亲的话,男子一直心里憋了一口气,他发誓一定要努力让千金过上好日子,对现在千金的委屈也感到心有愧疚。
然后便是更用功的读书,一心要考取状元,这样就能在朝为官,日后也能在千金的父亲面前扬眉吐气。
但之后的日子不是像他想的那般顺利,首先便是钱,没有了千金的资助,男子又一心读书,家里没有银钱来源,马上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男子便开始埋怨千金,说她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带钱出来,她来了以后家里又增了一口人,吃饭也比平时多。
好在男子的母亲还算明事理的,对这位千金小姐感到很愧疚,在儿子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教育了儿子一番。
千金虽然伤心,但也没有走,之后她悄悄去找了庶妹,想和她借钱。
庶妹对这个嫡姐的遭遇也感到很惋惜,起初不给她钱,并且劝说她回来。可千金依旧固执己见,庶妹没有办法,就暗中接济着嫡姐。
日子也就这么凑活过着,一年以后男子考试落榜,就更加努力读书,他也不去做工,一直指望千金的庶妹接济着生活。
千金渐渐也不指望丈夫能养家,她奔出生于商贾人家,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做生意的门路,就开始自己作画拿去卖,虽然挣不了大钱,但也能补贴些家用。
就这样悄悄积攒了一些小钱,她又开始做一些小生意,起初也不顺利。
但后来慢慢也有了起色,慢慢也换了宅院,家里也添了一些丫鬟小厮,终于不用事事亲为了。
而她丈夫那边还是没有丝毫起色,多次落榜让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对于妻子置办起来的家业他也不开心,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更加一无是处。
之后他便流连于烟花场所,不怎么回家。偶尔在外听到有人夸赞他的妻子,他不高兴就罢了,还得抹黑几句妻子。
更是以三年来妻子没有生养大肆宣扬,企图让别人知道自己对他妻子是包容的。
其实那位千金是有过身孕的,只是当时忙于操持家事,劳累过度而小产了。
千金为此十分自责,也经常喝汤药调理,丈夫说她不生养她也不还嘴,反倒是婆婆让她放宽心,休养好身体在说要孩子。
日子好起来了,可丈夫却和她离了心,千金心里虽苦,但也不能同人说什么,只能自己忍着。
第117章
渣男王秀才
但之后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丈夫在外看中一个烟花场所的女子。
而且这女子已有身孕,挺着肚子就住进了千金一手置办的家宅里,俨然一副自己就是女主人的样子,完全不把千金放在眼里。
千金的心自此也凉了,她下定决心和丈夫和离,然而丈夫却为了名声不想和离,要以千金没有所出为由休妻,甚至连千金所置办下的家产也不给一分。
而那位千金伤心之余便拿了休书走人,全无音讯,反倒是她的丈夫现在过上了圆满的人生。
说书先生说道兴起,也对这位男子十分唾弃,用无耻之徒形容他,还说这种人简直是丢读书人的脸。
最后没人知道这位千金去了哪里,到此故事也就结束了。
茶楼里的听客们也都觉得这位男子的行径很不耻,没有能力不说,还狠心抛弃发妻,最后他到过的舒坦,这是什么天理。
而且对那位千金都感觉的惋惜,这么一位贵女,还如此有能力,最后却落得个失踪的下场,让人感到难受。
也有人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说的好像是他们县里王秀才的故事,每桩每件都对的上。
而且王秀才前段时间确实为一位青楼女子赎了身,近日家里还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他那位发妻近日却没有了消息。
到没人听说他休妻,但是他家的家业一直都是王秀才妻子打理的,最近几个柜上的掌柜却很久没见东家。
只有王秀才过去指手画脚,他什么都不懂还爱托大,几个掌柜也都看他不顺眼,纷纷想离开了。
又有人说了,这故事讲的就是王秀才,他的妻子本就是白家的嫡女白盈盈,当年离家以后也没人声张过,只有几个家仆私下里说过有这么件事。
江素听完也生了一肚子气,这王秀才简直就是渣男!难怪说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真真儿的!这个年代更是如此。
江丰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陷在故事里久久不能出来,还说要是让他遇见这位王秀才,一定要找他理论一番,这不是给秀才的名号丢人,简直就是人中败类;
江素又看向对面白纱围起来的雅间,对里面人的身份更加好奇,她将王秀才和白盈盈故事里面的细节知晓的如此清楚,一定也是和他们亲近之人,或者她就是白盈盈本人。
白纱后面的人听着满堂宾客议论纷纷,虽说眼里都是恨,但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带上围着纱幔的斗笠带着俩个侍女准备离开了。
这时门外突然乱哄哄的,先前和江丰聊天的小伙计尖声喊到:“掌柜的!有人来闹事了!砸场子的来了!”
他这一喊人们都侧目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带着十几个手持木棍的人冲了进来,那人手里还抓着小伙计的领子,将小伙计拖拽进来。
“让你喊!我不过来抓个人,你多管什么什么闲事!”那人恶狠狠的冲小伙计喊到。
小伙计被那人拽着衣领,脸涨的通红,话也说不出来。江素知道他被衣领勒住了颈动脉,要是长时间不松开也会有性命之危,于是便起身下楼准备让那人撒开手。
然而江丰比她速度更快,一个闪身就冲到楼下,从那人手里把小伙计救下了。
那人怒瞪着江丰,还没说话,就听旁边的人说这不就是王秀才吗?他这阵仗是要干什么。
那个围着纱幔的女子也刚好走下楼梯,江素立马知道王秀才是冲她来的,她也担心江丰会吃亏,立马快步跑到那姑娘身后,随着她一起下了楼。
王秀才见带着斗笠的女子下了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丰,伸出食指指了一下江丰,说:“臭小子!待会儿在和你算账!”
转头王秀才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就朝那女子走去,脸上皆是不屑的神情。那女子也停下脚步,身边的俩位侍女也一脸警惕的看着走来的王秀才。
“哈哈哈,盈盈啊,不就是把你休了吗,你至于这么抹黑我吗,毕竟夫妻一场,你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诋毁我。”
江素就在他们身后,将王秀才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她大概知道白盈盈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王秀才了。
但从长相和身姿来说,王秀才勉强算得上是玉树临风俊朗的男子。
但他张口说的话简直是不要脸,什么叫不就是把你休了?
和离你为什么不同意,和你讲的哪门子情面,是不是诋毁暂且不清楚。
但看你的阵仗和同这位女子说话的语气态度来说,估计刚才的故事就是真的。
茶楼里的所有人刚听完那个故事都还在劲头上,听闻王秀才所言更是上头,都对着王秀才露出鄙夷的神情。
有些胆大的就直接冲王秀才喊:“王秀才!白家小姐在你穷的时候不离不弃,还帮你置办了家业,你真的把为你打拼家业的妻子休了?能做出这种事来你也算个男人?”
王秀才冲着那人大喊一声闭嘴,又昂着头说:“我做什么了白盈盈她就是个贱人!能做出私奔这种事情来她能好到哪去?”
围着纱幔那女子闻言不由得身体都在发抖,双拳握的紧紧的,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江素是真替那位白盈盈小姐感到不值,自己为爱抛下一切荣华富贵,没想到在爱人眼里自己是如此不堪。
或许王秀才喜欢的就是那个作为穷小子的他无法企及的白家大小姐,而当白盈盈放下一切和他走的时候,王秀才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认为自己确实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他也发现没有白家大小名号的白盈盈也和普通人是一样的,这时候他也觉得白盈盈没有那么特别了。
这就是得不到的更想要,得到了就觉得也不过如此。
不光江素和那位带着斗笠的女子,在场的人被王秀才的话都气的够呛,刚下那个冲他喊话的人又出声说公道话。
“王秀才你真是枉读圣贤书!良心都被狗吃了吧!白盈盈跟你私奔是不对,但跟了你以后呢?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跟着你受尽苦头,照顾你和你老母亲也没有怨言,你是眼瞎看不见吗?试问这样的女子还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如此诋毁谩骂!”
第118章
白芊芊
人们都附和的说是这个理,白盈盈纵然不对,那也是对不住父母家人,对王秀才可是没有错处。
而且人家当初离家私奔不也是你撺掇的吗,跑也是跟你跑了,骂也是你如今骂,王秀才你哪来的脸!
又对白盈盈更加可怜了,这么有能力的女子,哪怕是嫁鸡嫁狗估计都比嫁给王秀才强。
而王秀才也不知道是在哪练得厚脸皮,对人们指责他的话充耳不闻,脸都不带红的。
把脸一扭,指了指带着斗笠的女子,又冲先前对他说话那人道:“你觉得她好那你娶她呀!反正我已经把她休了!我无所谓!”
楼上发话那人家里开了几间米铺,人们都知道他家中早有妻儿,王秀才说这话就是故意恶心他和白盈盈的。
那人气不过又不知怎么回嘴,挽起袖子就要和王秀才打架,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说王秀才带了那么多人,那人肯定要吃亏。
那人只得忍下这口恶气做罢,坐下不再说话。
王秀才仰头笑笑,一副欠打的模样,这时又绕到那位带着斗笠的女子身边,说:“今儿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沽县,往后爱去哪去哪。”
众人都静静等着那位白盈盈说话,可她依旧一言不发,反而是她身边的侍女对着王秀才淬了一口,道:“呸!要滚也是你滚!你还不配这么跟我们家小姐说话!”
另一个侍女也没好气的说:“你给我站远点儿,我们家小姐看见你就犯恶心!”
王秀才被俩个小丫头不留情面的呛了一顿,脸上过不去了,扬手就要打人。
那俩位侍女估计没想到王秀才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女人,也吓得就用手护住头,但还是围在她们小姐身边保护着。
江丰见状上前一把拉住了王秀才就要落下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好歹也是个秀才,打女人是什么本事?”
王秀才见这个毛头小子俩番多管闲事,一把甩来江丰,瞪着一双眼道:“关你屁事小王八蛋!我看你是找打!”
江丰没有骂过你,听王秀才骂他,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嘴。
“王秀才!你和白盈盈做了三年夫妻!连她的身形都不认识吗?”
那位戴着斗笠的女子突然发了话,估计是给帮她侍女的江丰解围。
她的话也成功把王秀才注意力吸引过来,王秀才又对着女子打量一番,但还是分辨不出这是不是发妻。
蓦地,那女子扬手取下斗笠,一张明朗的脸露出来,正冷冷盯着面前的王秀才。
王秀才一愣,眼前女子的脸分明和白盈盈有些相像,但肯定不是白盈盈,她看着年岁要小些。过了片刻才说:“你是白盈盈的庶妹,白芊芊?”
那女子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想同他说话。
众人这下明白了,原来是白家二小姐知道嫡姐被休后气不过,就写了话本子让茶楼的说书先生说给众人听,想把王秀才丑恶的嘴脸揭开。
江素看着眼前的白芊芊,也不过十六七岁,但她能做这件事,说明也是个有情有义泼辣的主。
只不过今日王秀才带着这么多人来,白芊芊怕是不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看起来她也没有带更多的人来,估计要吃亏。
“白盈盈是不是回家了?然后对着你们胡说一通,你是受她指使才来这里编排我的吧?”王秀才到现在还想颠倒黑白,当真不要脸的很。
白芊芊又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我姐说你?你配吗!”
“你!”王秀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白芊芊。
后来他又想着,自己也没必要和白芊芊纠结这个事儿,差点忘了今天来此的目的,管她是白芊芊还是白盈盈,今日非得拉她去县衙。
于是又说:“随你怎么说吧,但你写话本子败坏我名声这事儿是真的,今儿茶楼里的人可都能作证!你就和我去县衙走一趟!让你知道诬陷秀才是个什么下场!”
江素冷笑,这时候他到提起自己是秀才这件事了,古代有规定,秀才虽然不是官职,但还是有些特殊待遇的。
比如去县衙不用跪,即使犯了错也不能随意用刑,必须上报太守在做决断。
王秀才肯定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想拉白芊芊去县衙,就算他因为烟花女子休妻的事情是真的,也可以编假话说因为白盈盈不生养或者不孝婆母才休妻的,毕竟这些事情也没有人证。
白芊芊显然没有料到他这一手,一时也没了主意,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王秀才见状就知道自己唬住了白芊芊,又说:“你要和我服软认个错,承认你姐姐白盈盈乱说话,这事儿也就做罢了。”
“不能承认!认了就着了他的道了!”
不待江素说什么,江丰就先开口提醒了白芊芊,这更引得王秀才不满。
他上前就揪住了江丰的衣领,咬着牙说:“小兔崽子!几次三番插手我的事!你真的是找揍!”
江素正要上前阻止二人的进一步行动,哪知江丰却挑衅道:“这话你也说了多次,但也没见你敢动手!你就是个只能说大话的大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