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想着如今那慕仙尘间已无亲人,接下来只怕是不会常出宝光观,若要提点他小心青云宗之事也只能趁现在。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现身为妙,难道她要过去说,自己就是当年的宝光观弟子,还曾经抱过三四岁时的小慕仙?
她放出神识,看到慕仙已经从谢府出来,瞧着方向正是去城北荒坟那边,便先一步出了府,来到了荒坟之前。瞧着那荒坟已经新扩了一倍,空白墓碑上也刻上了丁广原和丁莫氏之墓的字样。依稀记得艳红确实是姓莫。当年的故人,如今已经沉睡在泥土之中了。
她拿出一个空白玉简来,将青云宗和宝光观间的关系和自己所知的一些秘事记在上面,又写了如何解宝光观补气丹暗藏之毒的办法,道自己是丁氏夫妻的故人。将那玉简和药瓶浅浅埋在坟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挖过的样子。
想了想,又加了几颗她自己炼制的炼气期能用的丹药,毕竟是故人之后,也算是多少帮一些吧,冲着墓碑拜了一拜,这才闪身离去。
她离开不过片刻,慕仙就到了坟前,一打眼就发现了坟前被动过的痕迹,本以为是盗墓的来过,正暗悔自己怎么没设个阵法来保护,神识却是发现了那埋在浅土中的东西。
慕仙拿起玉简和那个小瓶,察看了下觉得无甚危险,便用神识察看着玉简。
才不过看了几行,心头便是一震!
这些年来,师父玄云对自己关爱有加,传功法,送丹药,自己修道中遇到的难题也都能给以解答,可说的上是再造恩师了。
可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种看不懂的东西,总是让他在夜深人静醒来之时,感到无比的悚然,那是一种猎人打量着自己满意的猎物的眼神!
可是白日里见着白须飘飘道骨仙风和气慈祥的师父,他又怀疑是自己的感觉出了岔子,几经纠结,他才偷着研习了那些攻击之术,却从未在师父面前用过,只敢在离宝光观数百里外的北山上练习。
若是和这玉简里的事情相对照,那就很明显了,这宝光观既然是青云宗在世俗的外门弟子所驻之处,那定是要尽力为宝光观搜罗宝物供宗门仙师所用,若是没有宝物,那便以炉鼎进贡,而当年那位玄昆进贡炉鼎出了岔子,最后被仙师打成重伤身殒。
而如今的玄云,却不曾见他收女弟子,莫非自从玄昆之事后,青云宗便不再要炉鼎了不成?
慕仙脑中飞速地转着,不对,师父虽不收女弟子,却还是会传授一些入门功法给凡间女子,自己还曾经替他送过补气丹给那些女子,那些人却都是长相秀美的……
难道师父并非没有送炉鼎,而是将这事做的更加隐秘?
慕仙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是相信了七八分。
这位留下玉简和丹药的人,自称是父母的故人。
在这京城,丁家左邻右舍都知道丁家夫妇是做生意赚了大钱来京中养老的。
可别人不知,自己做儿子的当然知道,父母都不过是出身青楼,因了自己被仙师玄云收为弟子,才有了富贵日子。
难道这位好心人却是当年父母在沁城结识的不成?他们又怎会结识修道中人?
想来想出,不知所以,而慕仙脑中忽然显出一个俏立云端翩然若仙的少女身姿来,梨涡浅笑,带着疼宠的目光,柔和地瞧着自己,好象是可以拯救一切苦难的九天仙女。
那是儿时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少女仙师,若非她留在自己体内的一抹灵力,自己也不会那般快地在无意间引灵入体,后来被玄云一见赏识,收入座下,从而改变了全家的命运。
待他也踏入修道门墙,才隐约知道那年所见的,也是宝光观玄昆的大弟子。可玄昆的弟子们都不知所踪,连玄昆也殒落身灭,那些女仙师的下落世上便无人知道了。
谁知竟如玉简所言,都被送去青云宗作了贡品!
那位女仙师想必也……
想及此处,不由心下一沉,胸口莫名地有些闷痛。
青云宗,好个害人的宗门!
上门求亲
慕仙捏紧了拳头,面上冷冽如冰,直直地望向天边,那目光如淬过锋的利刃,似乎能透过重重云层,射向那遥不可及,存在于传说中的青云岭。
总有一天,我要教青云宗不复存在!
慕仙抱着玉简行了个大礼,算是多谢这位不知名的修士提点之恩,又将父母坟前整理一番,跪在坟前,默然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凭着记忆,慕仙来到离京三十里处的一个小村,走到村头第二户农家小院前,见院门紧闭,院里的泥土地都长满了荒草,显然已经是很久无人居住了。
附近走过的村人瞧着慕仙年少俊美,气质若仙,着一袭质料见所未见的白衣,不由得都好奇地投来打量的目光,却是心存畏惧,不敢上来搭话。
慕仙找了个看上去象是住在附近的中年村汉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家人都去了何处?”
那村汉见慕仙这通身的气质,不由自主的恭敬答道,“公子可是问赵老实家?赵家一家子前年就搬去外村了。”
慕仙修眉微蹙,“大哥可知道他们为何搬走?”
中年村汉略微犹豫了下,见这位贵公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眸光清湛如寒泉,竟似能看透人心一般,忙道,“赵老实的大女儿传说是被拐子拐走了。一直未找到,村上闲言闲语的什么话都有,赵家也是怕影响了后头几个闺女,索性搬到外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