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花连忙应声。
眼见着赵归进了屋,她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将半湿的巾子挂在晾衣绳上,又去厨房煮了碗姜汤。
等赵归出来,先将姜汤端过去:“喝点姜汤,驱寒的。”
赵归:“……”
他眉头微皱,觉得这人麻烦,但也懒得废话,接过姜汤,也不怕烫,直接一饮而尽。
随后才开始吃早饭。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赵归带着周梨花出门,二人直接去了衙门办好了婚书。
婚书不过是薄薄一张纸,上面盖着官府的大印。
便是这般简单的一张纸,从此周梨花与赵归便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
从官府出来,周梨花低头抹了抹眼泪。
她总归是有家了。
虽然两次成亲,但这却是她第一次领了婚书,乡下人成亲都是办喜酒,不会跑到衙门办婚书的。
这一次没有父母高堂,没有宾客满门,甚至没有一抬花轿。
但总算是有了归宿,不需要每日惶惶不安。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偏偏就是觉得踏实,比第一次成亲是心里要踏实的多。
虽然赵归有些凶,但好在不是随时要死的痨病鬼。
赵归道:“回去了。”
周梨花乖巧的低头跟在赵归后面往回走。
第4章 婚书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往回走。
赵归家在城西,县衙却在城东。
陵水县不算大,住在城里的人大多都相互认识,更别说走在人群中,因那高大的身材和几乎撑破衣料的腱子肉而异常显眼的赵归了。
大家都认识赵归,整条街上也没人敢惹他。
这会儿见他身后跟个女子,都忍不住犯嘀咕。
只见女子始终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动作畏畏缩缩,跟在赵归后面,直像个小尾巴。
要说起赵归,他无亲无故,老大年纪也娶不上老婆,说穷倒也不穷,这整条街就他那一个打铁铺子,能穷到哪去?
且也没人见他吃喝嫖赌啥的,这等条件按理说应当不至于娶不到媳妇。
然而一来赵归从不跟街坊邻里亲近,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二来他家父亲和阿爷臭名昭著,自然累及了他,这才导致二十好几还打着光棍。
当然这城里打光棍的不止他一个,但赵归这样的光棍却是情况特殊,让人忍不住多留意些。
这时有人跟一旁的人咬耳朵:
“听说赵归前段时间找了城东的孙媒婆说媒。”
“莫不就是这个?”
“这小妇人瞧着倒是正正经经,可也没听说赵归家里办喜事……”
零星的言语传进周梨花耳朵,她忍不住又将头埋低了些。
却不知前面的赵归忽然停下,她一头便撞在他背上。
赵归倒是纹丝不动,周梨花自己却朝后面倒去。
忍不住惊叫一声,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摔倒。
但是下一刻,却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衣领一紧。
周梨花奇怪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如刀剑一般刚毅的眉眼。
那张黑脸,看上去太凶了。
周梨花心提到嗓子眼上,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带着一些乞求的看向赵归。
她总觉得赵归下一刻就要对自己动手。
心里害怕的不行。
但是还是想求他,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打她?
赵归嘴巴动了动,本来想要教训两句,但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