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软的话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以及恼意,抹了抹眼泪抱怨道:“谁叫你总是没个轻重,平日你便半点不知道温柔些,我身上至今还青青紫紫的,反正……总归是疼在我身上,你倒是没所谓就是……”
抽抽嗒嗒地抱怨了好一会,周梨花才发现赵归始终不说话,环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人站在门口站了良久,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周梨花原本只是借机逃避,现下心中却也的确产生了些好奇,也不知大半夜的到底是哪家起了热闹。
可赵归不松手,她便别想出了这个门去。
这般想着,赵归却当真松了手,然后她便听他语气十分复杂地喃喃着:“你这小女子,当真是过于娇弱了些。“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小刘氏的喊门声,她便也没心思纠结赵归话中何意,便要开门出去。
赵归一手抵住门,另一只手将小妇人有些凌乱的衣裳整了整。
他全程都沉着脸,紧紧皱着的眉头,默默的显露着他此刻有多不痛快。
周梨花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连忙推开赵归的手,将衣襟理好,这才出门。
这回他倒没再拦着,尽管明知这小妇人大半夜的出门看热闹,实则不过是为了躲自己。
第22章 粗鲁
周梨花出了门便后悔了。
她不该对赵归发脾气,赵归对她那般好,她怎得就没忍住?
自小到大她都是个脾气柔顺的,便是父亲要将她卖了,她上花轿前说了生平最狠的话,也不过是叫他们当没自己这个女儿。
母亲自小便教育她,女子理应恭顺谦让,而她也一直都做的极好。
却没料到在赵归面前失了控,如今这番,倒是叫她有些进退两难了。
巷子里的热闹来自王家,并非普通的热闹,而是差点除了人命案的大事件,连衙门的人都惊醒了。
此时天已然全黑,若是平时,便是大家伙都上了床刚刚睡下的时辰。不过现下天色虽冷,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小刘氏原本不想起床,但她郎君何捕快被喊醒办案,她一向是个爱凑热闹的,自然出来瞧瞧发生了何事。
没过一会儿周梨花也弄清了来龙去脉。
原是王家人入睡后,只留下王嫂一人在院子里洗衣裳,她婆婆老陈氏说不洗完衣裳不许进屋睡觉。
秋季的天夜里十分冷,双手泡在冰凉的井水里有些刺骨。
但老陈氏向来都是这般要王嫂洗衣裳的,刚开始时是故意磋磨,后来却是已然习以为常。
谁能料到今晚,等到一家人都睡下后,王嫂忽然拿着菜刀冲进屋子,对着窝在被窝里打鼾的王家郎君,也就是王嫂的郎君王有福便是一顿乱砍。
儿子的惨叫声引来了老陈氏夫妇俩,两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发了狂的王嫂制住。
报官的是被吵醒的王家邻居,衙门的人来了之后,瞧见的便是满地的血,和奄奄一息的王嫂及起郎君王有福。
王有福不必说,自然是被王嫂拿菜刀砍的,他身上已是血肉模糊,满地的血也基本是他的。
王嫂身上亦是只剩一口气,却是被公婆打的,嘴角流了血,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衙门的人进来时,王父还拿着棍子往王嫂身上招呼,而老陈氏则抱着儿子哭的声嘶力竭,便哭嚎边骂儿媳是毒妇。
场面十分惨烈,好些胆子小的看到这番情景,都吓得惊叫。
也不知是谁请来了郎中给王嫂夫妇诊治。
看完王有福后,郎中叹了口气道:“死不了,不过伤了肾脏,往后怕是不能再有子嗣。”
不能有子嗣?
要知晓如今王家郎君膝下还只有个闺女,若是往后不能生,那岂非王家从此要断了后?
郎中这话更是直接砸晕了老陈氏,连王父也是气急攻心,当场吐了口血出来。
给王有福止了血后,老郎中便颤巍巍地在旁人的搀扶下直起身子,又朝王嫂走去。
可就在这时,王父忽然冲了过来,恨声喊道:“不许治她,这个毒妇活该死了才是,活该下了十八层地狱去!”
然而这会儿却并非王父说的算的,几个捕快直接便将王父制住,夺走了他手中碗粗的棍子。
老郎中抖着腿蹲下来给王嫂检查伤处,查完深深叹了口气,对众人道:“肋骨断了一处,一只腿折了,一只手骨粉碎,怕是好不了了,这种情况便是好好看顾着,怕是也得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