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吕妙清怒而不敢言,忌惮地瞧着桑萦的手,白净、纤细,没拿兵刃,却似有鬼魅手段。
她目光投向皇后娘娘,极力稳住声音,片刻后轻声道:“你行事如此无忌,心中可有娘娘,天归剑宗门人,心中可还有君有国?”
桑萦语气平直,却极是果断,透着几分气定神闲的笃定。
“忠义在心,不必宣之于口,更不需旁人认同。”
“吕姑娘与其在这搅扰,不如去问问吕侯,何为忠,何为义。”
“他的妻女如此有恃无恐,想来吕侯自是一片赤胆忠心了?”
她这番话,实则算是大不敬。
不止这番话,她今天做了许多出格的事,若要计较,桩桩件件皆是大不敬。
但事已至此,皇后娘娘本就不会因为她的敬重而越过吕妙清来相信她,她也绝不会任由这些人攀咬,什么都不做。
“娘娘,今日民女确有失礼之处,但事急从权,我也不愿意被人凭空污蔑。”
桑萦望向主位上的宫装美妇,掷地有声地说着。
“我不会主动害旁人,却也不会任由旁人算计我。”
她这番话并不算如何恭谨,对于久居深宫,来往皆是权贵的皇后娘娘来说,已经是许多年不曾见到在她面前如此说话的人了。
皇后娘娘不动声色,“你是觉着本宫会回护妙清,冤屈了你?”
“是。”桑萦直视着主位上的皇后,毫不回避的开口。
方才对吕妙清出手,她便没想继续做小伏低。
她不是京中之人,没有令人忌惮的家世,便只能让自己成为这些人忌惮的存在。
高坐主位的皇后娘娘不发一言,大殿中静悄悄地,无人敢动,也无人敢说话。
只陈颐一副悠闲模样,幽深的眸光在桑萦沉静的面容上肆意掠过,他微微弯唇,蓦地抚掌笑开,似是刚看过一出好戏,瞧着意犹未尽又极为愉悦。
他眸光从桑萦处转开,落在殿内众人身上时,笑意便淡了许多,温和辞色渐冷。
陈颐踱步到桑萦身畔,就着桑萦宽大的袖摆握住她纤细的腕,将她因方才出手震慑吕妙清而不慎翻卷起来的衣袖抚正,闲谈风月一般随意开口。
“冤屈你?”
他放开桑萦的手腕,顺势牵住她,带着几分讽嘲,也没看殿中旁人,只他那清冷声线似有千钧之力。
“我看谁敢。”
第五十三章 “陈颐,你送送我吧,好不……
陈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沉沉落进每个人的心头。
皇后娘娘眸色渐冷,盯着陈颐问道,“晏清可是忘了这是哪里了?”
后宫皆以皇后娘娘为尊,陈颐虽是储君,却也不能越过皇后去。
“儿臣不敢,”陈颐笑答,“母后素来行事公允,儿臣最是清楚。”
他面上透出几分感怀,“儿臣自幼长在东宫,对母后为人最是清楚不过。”
“只是终归事情与儿臣的人有牵连,总要将真相问个清楚。”
陈颐说完,也没等皇后娘娘如何反应,沉声唤道:
“江兆。”
“将人带进来。”
门外的动静早就停了,这会听见陈颐的传唤,应声走进殿内。
江兆手上提着一人,正是先前被皇后传上来的侍女,为吕妙清奉酒的。
“禀皇后娘娘,禀殿下,吕姑娘酒中所掺之药,正是青莲引,”江兆指向地上瘫软着不得动弹的侍女,“正是此女所下。”
“闻心,可是如此?”皇后有些意外,皱眉望着瘫倒在地上,满手是血的近身侍女,言辞间满是威压。
“……”闻心似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
她颇为急切地望向吕妙清,尽全力朝她缓慢地爬过去。
“啊!”吕妙清满脸惊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