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云雀——云山雾潋
时间:2022-03-09 08:12:20

  拱桥将此处莲池同后面的九曲廊亭隔开,桥下是九个拱洞,中间最高,两侧逐渐低缓。

  桑萦走上桥上最高处,从行囊中拿出绳索,攀钩钩锁咬在桥边石柱之上,她从石桥边小心往下顺。

  这天上地下,她其实最怕的便是水泊。

  饶是会些粗浅的凫水技巧,但她仍不敢托大。

  最高的拱洞之下不透月色,桑萦一下来,入眼便是漆黑一片,她稍稍适应了下,一手缠绕着绳索稳住身子,双腿使力牢牢攀附在石壁上,另一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拿出来,小心将面前照亮。

  这桥下由石墩隔开的九个拱洞,若是能有什么暗门,便只能是这最高的拱洞两边,这里的石墩最为宽厚。

  且从莲塘那段的拱门题字间望过来,那个“松”字正对的便是此处。

  倘若这机关当真是这般设计,定不会是巧合。

  桑萦将绳索稍放,沿着石壁慢慢往拱洞里一点点地蹭,这里没有落脚的借力之处,若贸然托大,凭轻功下来,只怕机关还没寻见,人便已经落进水了。

  她瞧见这拱洞之下,有一处的石板有凸起,待她来到近前,竟发现此处已是活动的,她将这火折子熄灭,手轻轻往外一扳,耳边便听见几声轻响。

  石板只一端定在拱洞的顶部,桑萦方才碰过的地方缓缓朝外翻转,没多一会,便豁开一个堪进一人的方形入口,桑萦手撑住里侧的栏板,翻身而近。

  她人进来了,这绳索却只能留在这里。

  桑萦稍犹豫了一瞬,这绳索虽非特制的,但是挂顶的钩锁是她自己改过的,只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她将缠身的绳结解开,小心往里进。

  桑萦所在的入口是一处高台,走到边缘,才发现下方的火把和夜明珠。

  飘身落在下方地面,她还没走两步,便发现这地上的竟还有几道脚印。

  她一路过来,并未踩到湿地,鞋底只是微潮,但她面前这几道杂乱的脚印,却是濡湿的。

  想到方才她刚下来时,便瞧见那块松动的石板,若方才桑萦只是心有犹疑,这会便能确定,确是有人捷足先登,先她一步发现了这里的入口。

  她将软剑提在手中,小心往里而进。

  足足下了有九层阶台,桑萦来到最底层,只堪堪估量,这里只怕离地面上也有八九层古塔那般高了。

  她心中也觉着有些奇异,禁宫之中竟有这样的所在,但不知这般规模的地宫究竟是要作何用处。

  桑萦的面前是狭长的通道,尽处稍有火光,落脚之处狭窄,瞧着双脚踩上去都有些捉襟见肘,这般堪堪落脚的狭道,竟足足有几丈远,两侧毫无凭栏扶靠,狭道的两边空无一物,两边的下方也并非深不见底,约莫丈深有余,刀阵枪尖闪着霍霍寒光,清晰可见。

  阴暗地宫之内瞧着有些骇人,但瞧着同梅花桩是一个意思,稳住下盘小心走过便是,桑萦内息运转,双脚踏上狭道,尚未走出两步,便听见“轰隆”一声,旋即便是破空之声陡然响彻,在暗室之内,突兀又令人心慌。

  桑萦根本没瞧见是什么东西,只凭着声音的来处判定是正前方,她来不及多想,纵身跃起,手中软剑剑锋划开,虹芒掠开,“锵啷”几声轻响,飞疾射过来的短剑被她剑风掠开,掉在下方的刀阵之中,刀阵中剑尖一下下朝上扎出,错落无序,却让人心中发寒。

  这若是人掉下去,只怕是要尸骨无存。

  她稳住身形,这会才明白,这里并非只是梅花桩,前后左右皆有可能射出防不胜防的要命暗箭。

  桑萦内力运转开,方才她并未防备,情急之下只能飞身跃起,但这轻身纵气的身法在这狭长窄道里实是有些冒险,这会她半点不敢大意。

  这里的剑阵只是出其不意,有的从前后射出,有的从两侧交错打过来,虽是机关弩阵,但桑萦剑风掠过,倒也没有能近她身的。

  走到一半,桑萦忽觉脚下一沉,心中便一凛,她不敢耽搁,朝前疾走几步,身后传出几声闷响,而后轰然一声巨响,还不待她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两侧的短剑再度袭来。

  她左手一掌卷袭着潮水般的内力,右手几剑带着冽冽剑气,将飞至的短剑尽数击落而下,还未来得及松神,便觉偌大阴影覆着自己,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身后袭来。

  桑萦看也不看,足尖轻点,径直朝前疾掠,短剑再度飞袭而来,她掠上半空避开从前方袭向下盘的剑阵,借着这个空档,她回身看去。

  身后她走过来的狭窄径道已然不见,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机关,阶下两侧的刀枪剑林竟然翻折而起,已经是墙壁一般高,正朝她的方向移动,脚下的窄径也正一点点下陷。

  来不及害怕,桑萦只瞧了一眼,便回身朝前急掠,耳边听着破空而来的短剑,掌风和剑光交错,护着周身的一点空隙,终是踩在了尽头的宽阔阶台之上。

  只是她来到了这里,身后闪着寒芒的刀枪剑阵竟也朝着这边移来,这尽头却没有旁的通道,若她在这干站着,只怕要被这刀阵扎个透心凉。

  定会有些旁的机关,能将这大家伙停下来的。

  桑萦试着朝那移动的刀阵击出一剑,只能听见剑风打在巨石板上的闷响。

  她心中有些急,可四周皆是平滑的石壁,除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旁的什么都没有。

  可自己不能在这等死,她瞧着还有不足一丈便到近前的刀阵,体内承自天命剑的浑厚内力附在软剑之上,从下往上一剑削出,刀阵中两柄长剑剑身被齐齐斩断。

  当真如她所料,这地宫剑阵用的刀剑大多也就是寻常的铁器兵刃,此前从未听闻皇室手中有什么宝刀宝剑,且就算有,也断不能常年插在这地宫的刀阵里,经年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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