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栾娇娇恰巧今日临盆,阮雀遣人回来,说今日要在庞府住上一晚。
报信的人刚说完这话,便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慌不择路退下。
摇椅晃动的嘎吱声戛然而止,窝在摇椅里的人嗤笑一声,随后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后院马厩里,看着摆头扫尾的骏马,顿半晌,一甩袍子回了书房。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来怒喝,“明风!”
气势汹汹,撼山震岳。
明风吓得一激灵,飞快进屋,小心翼翼地道:“属下在。”
“去,和避子药有关的,都给我扔出府去,”司朝抬眸道,“别声张。”
明风出去后,司朝仍觉得烦躁。
半晌,他起身出了书房。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阮定疆神智清明了不少,日常起居也能自行料理。见司朝来了,也不觉得意外,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儿,努努嘴,“王爷请坐。”
这些年,行伍气息全然不减。
司朝见他不拘泥于礼节,也放松了些许,撩袍子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翻了茶杯添茶。
“当年塞北一战,全军覆没,眼下真相已经查明,是顾城暗通西狄,在粮食里动手脚,待大理寺编撰题册,不日就能翻案。内阁也在拟恢复爵位的草诏,这些年,委屈了武安公爷。”
阮定疆抓起一把瓜子,道:“十余年前的公案,今日要昭雪,我知道王爷一定下了大功夫,在下在此深谢大恩。”
说着,他站起身来,抱拳作礼。
司朝也忙起身,扶着他坐下,抿抿唇,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阮定疆哈哈大笑,了然道:“你想娶我的女儿?”
被他说中,司朝耳根微微泛红。
阮定疆道:“我不反对,可我也做不得主,一切还要看阮阮的意愿。”
司朝沉默了。
阮雀的意愿,就是喝避子药。
心里蓦然刺痛,他勉强牵唇,“我知道了。”
翌日天蒙蒙亮,阮雀回到府上,怕有动静,还特地走了西边角门。
深巷昏暗,犬吠不断。
陪了娇娇一夜,她已是累极,靠在车上昏昏欲睡。
待到了角门上,一下车,瞌睡虫便被司朝吓跑了。
巷弄黑漆漆的,唯有门下两盏灯笼投下暖黄光晕。司朝抱臂靠在门边,脸隐在昏暗里,见她回来,不言不语。
阮雀眨眨眼,“你……你怎么还未歇下?”
司朝不答。
倾身接过丫鬟手里的金枝提灯,携了她的手往里走。
今夜的司朝比之过往,称得上是无礼和放肆,阮雀全然无力招架。
鱼池的栏杆上,娇娇美人提着那盏金枝提灯,光影颤颤,来不及怒斥他的无礼便被封了檀口。耳边风声如潮,阮雀很快红了眼尾。池底的金鱼听见响动,都游到摇晃的灯下来,冒头看这一场风花雪月。
司朝按着她的腰,恶狠狠在她耳旁问道:“为什么瞒着我喝避子汤?”
说着,手上的力道便越发大了。
阮雀惊呼出声,眸色迷离。
她答不出来任何,搂着他的腰,猫儿一般蹭了蹭他胸口。
素来司朝都抵不住她这招,眼下金鱼池畔,美人娇息,自然更难自制。可他今日存了心思要问出避子汤的首尾,便咬牙生生忍下,抱着人,一路回到屋中。
关了门,将人抱到案上。
可回到屋里,阮雀便放开手脚,凭着司朝平日里对她的纵容,恃宠生娇,什么都敢做。
司朝攥住她的手,额角突突直跳,终是发了狠。
翌日,阮雀起不来,赖在被窝里躲懒。
司朝单手支鬓,另一只手转动指尖,绕着她的发尾玩。
阮雀犹自生气,抬手将他指尖的发丝拨走。
司朝又来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