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利用咒灵间等级压制,让其内部自治,自行管理,并与最终掌权者达成合作,执行人:夏文杰、真人、花御、漏瑚、两面宿傩、虎杖悠仁、伏黑惠、九十九由基等;
七:在特殊场合,使普通人与咒灵接触,并适当在文娱作品中进行宣传,加深两个世界的了解,执行人:加茂宪纪、灰原雄、五条悟,夏油杰、美美子、菜菜子、九十九由基、伏黑惠等;
八、世界接轨,逆转原负向循环,纠正为正向循环,达成改变。执行人:……
其中,六基本完成,七与八还未开始执行。达成限时:五十年。
注:若在五十年后,虎杖悠仁仍未寻得分离解脱两面宿傩之法,且无约束之法,则不得不将其拔除。”
这是她十几年来做到的事情,也是未来来不及做的事情。她已经把所有的文件备份交给了九十九由基,这个人虽不像其他人那样得她信任,与她亲近,但正是因为其漠然,她才能摆脱她留下的影子,对无法预知未来的她留下的痕迹进行更正。同时,她也将计划内容备份给了其他人的邮箱,想要确认,只需要去找九十九由基就好。
可是,文的笔还是在纸面上点来点去,不肯移开。她的心里思绪纷杂,她似乎有千万想说的话,却无法有一丝一毫化作言语文字,明确清晰的表达出来。
门被叩响了,响起了吉野顺平的声音。“夏姐,你睡了吗?”
“……”文思索了两秒,“进来吧。什么事?”
少年的眼圈红红的。“我只是来说一声,谢谢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文微微笑了一下。她其实并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个她带回来的孩子,她实在是太忙了,而吉野不像当初的岸本兄妹那样孤苦无依,又对她极其有用。于是她回答道:“看到你现在生活的不错,我也不必对此产生负罪感了。”
“为什么会产生负罪感?”
“因为我并没有承担起改变一个人人生后的引导者的责任。”
“……”吉野哑然,“夏姐果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想再多了解一下夏姐……”他有些哽咽了。
“那么这就会成为遗憾了。没关系,以后你会遇见更多怪人的,只要你还留在咒术界。”文依旧笑得温和。此刻,她再一次有了等待死亡的勇气,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方才脑子里纷杂的想法一下子梳理成章,她甚至想拉着吉野顺平一直说到自己死去的时刻。
可是不行,她不能让这个小咒术师苗苗出现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她不要被人看到她腐化消失的丑样子,她要一直一直漂漂亮亮的。
于是她将吉野送了出去,抓住那股激情的尾巴,重新坐在了硝子的座位上,奋笔疾书。
“突然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过去。相识十几年,这对于你们未免太过薄情。然而事实上,你们对我至关重要,没有你们,我也根本活不下去。
我自幼就很聪明,在我的脑中能形成连续清晰的思考时,我便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时,我才刚刚学会说话,而从咿呀学语到掌握大量的词汇并开始阅读,我只用了八个月。
我的父母很高兴——我很少提过他们,但他们真的是很棒的父母。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父亲高兴地说我未来一定会很有出息,母亲却有些担忧我自幼这样出色是否会出现问题,比如被其他孩子孤立,被什么怪人盯上,随后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母家,她又产生了我的优秀不会被认可的担忧。她总是瞻前顾后的。
实际上,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年幼的我,被那个念头——改变这一切——折磨得无法安宁,我拼命地想要寻找这个没头没尾的命题的答案,而我的父母学识与见解仅是普通人的水准,他们无法为我做出更多的解答。于是,我表现的十分过激,我拼命地阅读,挖掘每一件事情的不对劲之处,我上幼儿园时当面指责园长收取家长的重金礼品,指责幼儿园教师与家长的不伦恋,指责因为互相之间不对付便去撺掇自己的孩子拉帮结派相互对立的家长,也指责那些孩子不辨是非。
父母对我相当担忧,于是自那时起,他们开始教育,甚至可以说,训练我学会藏拙。
除此之外,我还不交朋友。因为在我看来那些小孩儿都很没意思,而且在我那样大闹之后,也没有小孩儿的父母敢让他们的孩子靠近我了。
嗯……我绝对是个闹心的小孩儿吧。
不过除了这两点之外,其余的一切我都做的不错,不发脾气,不哭闹,不任性,打针吃药之类对于孩子来说很痛苦的事情从来不在我的烦恼范围内,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比那个念头更折磨我——现在想来,那绝对是上辈子的我在回溯时间时对我施加的诅咒,为此不惜毁掉我的童年。嗯,我真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不过如果我的计划进展得不顺利,现在的我估计比她做的更狠。
我甚至在五岁时被折磨到想要自杀。
感谢我的父母的陪伴,他们的用心让我理解了爱的真谛。
六岁时,我拥有了咒术。原本就很奇怪的我变得更加奇怪了,每次我看见大街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就想上去纠正一下,我的母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空有咒力不会战斗的我迟早有一天把自己作死,于是主动联络了禅院家,希望能为我提供训练。
联络并不顺利,你们也能想到,毕竟,十六年前的禅院家比现在还要糟糕。
总而言之,我的童年过得还不错——如果你们觉得我这样过分早熟的家伙也有童年的话。
然后它在八岁那年结束了。
那是我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甚至直至今日也依旧让我难过,可是,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那是一场车祸,司机刹车失灵,车子扭转方向,将我的父母撞进了旁边商铺的墙里。墙塌了下来,将他们都埋住了,那个司机也当场死亡,而我因为在旁边的书店读书逃过一劫。
我对于死亡并不懵懂,相反,我清晰的,明确的知道死亡的代价,以及会带来的改变。而在那之前,我的世界只有我的父母。所以可想而知,我受了多么强烈的刺激,以至于学会了领域展开。但那时,因为禅院家并未给我多少咒术的教育,我唯一获取知识的方式,便是母亲想方设法给我弄来的一些书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咒术到底是些什么,更别说好好的使用。而森罗万象处之所以如此令人痛苦,吵闹和喧嚣,也正是在初次展开之时,录入了大量的车祸现场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