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尊梦里睡懒觉——青衫烟雨/定离/会者定离/老娘取不出名字了
时间:2022-03-11 06:56:14

  因此,单灵根资质最佳,双次之,三灵根几乎与各大仙门无缘,至于四、五灵根,运气好能筑基,差一些的,一辈子也就止步炼气期。
  阮玉昨日还未入门,体内灵气细如发丝,炼气一层都未达到。
  然而现在,她已经有了炼气三层!
  “梦中修行、梦中修行……”逢岁晚轻声呢喃后,面沉如水。
  他没有妄下结论,而是伸出手指,慢慢放在阮玉眉心。
  指腹在她眉心轻揉两下,逢岁晚视线下移,又停留在阮玉丹田位置。没有任何犹豫,他仍是伸出手,轻轻按压住阮玉丹田。
  隔着薄薄的春衫,他的指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然此时,他的心湖泛不起半点儿波澜。
  “印堂、膻中、关元……”细细感受灵气运行轨迹,逢岁晚脸色越来越严肃,眸子里一片冰凉。
  尘封已久的血色记忆,在岁月的长河里沉淀,然此时灵气如钩,将它们一点一点垂钓出水面。
  逢岁晚出生于天星州的一个修真世家。
  天星州生长着一种低阶灵植天星草,一到夜里,漫山遍野的天星草闪闪发光,犹如天河坠地,繁星煌煌。刚刚七岁的逢岁晚喜欢夜里偷跑出去,躺在家中后山的星星草堆里看天上星。
  他还那么小,就以天幕为棋盘,繁星为棋,整夜想着如何挪动、排列天上那些分布得乱七八糟的星子,一看就是一宿。
  因此,那时候的逢岁晚虽然资质优秀,但因为常年发呆的缘故,并没有在家族里受到太大重视,好在父母疼爱,日子过得也很是逍遥。
  那天夜里,星河灿烂。
  他看天上的繁星入迷,等醒来时,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山下,火光冲天。他的家、山下的整个城池、他视线所及之处,俱都成了一片火海,那火与天连成一线,仿佛除了他脚下这座山,整个天下,都已被天火点燃。
  不,不止他脚下。
  那座城池上方,青烟寥寥之处,有一把撑开的青伞漂浮其上,那伞面巨大,几乎遮蔽了整座城。伞上尸骨垒成高塔,无数修者元神被吸入伞中,那是一柄——勾魂伞。
  “咦,还有活人?”伞上走下一个紫裙女子,她青丝如墨,眉目如画,有天星草的花蕊缀满她发梢,使得她好似九天神女,踏着星河落入凡尘。
  “你藏在星星里,我都没发现。”她脸上带着笑,将一把青伞搁在肩上,手轻轻转动伞柄,步履轻快地走到了逢岁晚面前。
  “没想到,你这孩子,修炼资质还不错。”女子自言自语,“那,可留你不得。”
  “你不看我,看那祭坛做什么?”她微微皱眉,侧身用伞尖儿指着祭坛说,“你是逢家人,你看清楚没,那祭坛上,挂得最高的那一个,就是你家老祖。”
  一只手搭在了逢岁晚的头上,手指甲轻轻一划,便在逢岁晚脸上刮出了一道血痕。
  她将那滴血甩入伞内,看伞中还未完全炼化的元神挣扎疯狂,随后笑道:“原来你父母也在,就在倒数第二排,他们修为和资质都一般,只能放在底层。”
  “你到底在看什么?”那声音娇软,带着一点儿疑惑,又蕴含着令人恐惧无望的杀意。
  逢岁晚稚嫩的声音响起,“我在看第五排的位置。”
  他说:“那里没有摆好,缺了一个人。”
  第五排的那里有个胖子,他是逢岁晚的拳脚师父。他太胖了,以至于一个人占了两三个位置,多出了一点儿空隙,使得那具尸骨垒起来的祭坛,看着不够完美。
  女子稍稍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那就用你去填补那个窟窿好不好?”
  逢岁晚没有反应。
  他只是看着那个让他不舒服的位置,眉头紧紧蹙起。
  最后,女子笑着捏他的脸颊说,“你长得这么俊俏,又跟我是一类人,我不杀你。”
  “来,我传你一道功法,大梦长生。当然,这门功法你能不能练,我就不清楚呢,毕竟,此法乃是天授。”
  “记着,我叫傅紫衣。”她撑着伞踏入空中,在回到尸骨高塔前回头,嫣然一笑,说:“快长大哦,我在梦里等你。”
  半跪在阮玉面前的逢岁晚从回忆里骤然惊醒。只是一段尘封的记忆,就叫他额角生汗,一路滚落至下巴,又恰好滴在阮玉的眼睛上。
  傅紫衣,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便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入体,哪怕他已经成为了执道圣君,依旧没能真的摆脱这个名字。
  因为,他没能替亲人报仇。
  那个三千多年前屠杀了整个天海州,灭掉大量门派,连凡人界都没放过,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傅紫衣,没有人杀死她。
  她只是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最后关于她的消息,就是她渡飞升雷劫失败,被天雷劈得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世人都说恶有恶报,作恶多端自有天收,然而,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谁也不敢确定,只不过几千年来都没有她的消息,大家才逐渐相信,她是真的被天给收了。
  现在的修士,基本都不知道傅紫衣。
  逢岁晚知道。他还知道,若是傅紫衣还活着,他不一定能当天下第一,同样,若是傅紫衣还活着,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诛杀。
  傅紫衣那么厉害,就是因为她参透了一门玄妙功法——大梦长生。
  梦里的世界是无穷尽的,梦里的岁月,也不受天道限制。一个梦,可以延续十年,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她在梦中修行,就等于逆天。
  梦中修行,梦里杀人。大梦长生,天下人的噩梦。
  当初发现梦魇妖魔,逢岁晚一直都不知道这样强大的妖魔到底从何处来,他原本怀疑跟傅紫衣有关系,只是封印梦魇,与梦魇缠绕在一起后没发现傅紫衣的痕迹,这才将这个怀疑压下。
  结果现在,他居然再次看到了梦中修行,那灵气运行的轨迹,便与大梦长生如出一辙。
  不受梦域中的魇气影响,能在梦中修行……
  逢岁晚看向阮玉的眼神充满复杂情绪,他竟不愿将面前这个人,跟那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明明,这就是大梦长生啊。
  阮玉感觉有什么滴在她脸上,梦里好像在下雨,真的下雨了吗?
  阮玉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执道圣君屈膝半跪在她旁边。
  而她,躺在冰冷的地上,额头似乎还隐隐作痛。
  阮玉想起来了,她之前被机关傀儡得踹了一脚,还是踹的头!执道圣君一天只醒一次,也就是说,她被踹成重伤后一整天才被执道圣君发现。
  执道圣君还掉了眼泪?
  于是,她脑子里有画面了。
  阮玉惊叫一声,“我是不是头破血流,重伤濒死了?”她眼泪汪汪地瞪逢岁晚,“你哭什么哭,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还这么年轻,花儿一样的年纪,呜呜呜……”不过眨眼间,她就能哭得满脸是泪,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逢岁晚额角青筋直跳:“松手!”把你那抹了眼泪鼻涕的手松开,不要拽我袖子!
  阮玉:“我死了,你们可得多赔偿我爹银子,哦,还有灵石,仙丹……”
  ……
  想多了,她绝不可能是傅紫衣!
 
 
第23章 不老泉
  在遇到阮玉之后,逢岁晚修炼几千年的养气功都有了破绽,曾经古井无波的心湖,现在时不时就要浪一浪!
  这会儿是被气的,他盯着痛哭流涕的阮玉,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会死。”
  阮玉:“我伤了头,还在冰冷的地上躺了整整一夜。”她一只手仍拽着执道圣君的袖子,另外只手则捂着脸,指缝稍稍张开一些,眼泪就从手指缝隙里往外溢,显得——
  哭得很是绝望。
  她偷偷从指缝里看执道圣君,本想替爹多要点儿修炼资源,结果看到执道脸越来越黑,她心头总算是有点儿不安了。
  这可是执道圣君!哭声在对方强大的气势之下变得越来越小,阮玉终于松了拽袖子的手,她用那只手摸头。
  受伤的地方没有血迹,似乎,都没破皮?
  就见执道圣君从桌上取来镜子,对着她一照,“你自己看。若我再来晚一些……”
  他嗤笑一声,“你头上红印都消了。”
  “哦。”阮玉仔细照镜子,等确定自己头上确实没什么伤后,她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那你干嘛跪在我面前哭。”
  “要不是你这样,我怎么会误会,我可没想碰瓷。”
  逢岁晚忽然觉得,不管自己如何回答,阮玉都会曲解他的意思,倒不如保持沉默。
  他看着阮玉,顿了一下道:“忘缘山上空有不老泉,隐匿在结界之中,今日我将结界打开,你入潭内修行。”
  梦魇之中,逢岁晚没看到阮玉元神异常,虽说他心里头觉得阮玉跟傅紫衣不是同一个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阮玉进入不老泉接受一下泉水洗涤。
  若是夺舍、转世、元神有异之人,一旦进入不老泉,便会露出破绽。
  阮玉被执道圣君看得心头忐忑:在我面前哭,现在又邀请我去泡什么不老泉,这老头子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整个忘缘山都是他的地方,他是山主!他喊一声,忘缘山都能答应。
  她在山上脱光了泡泉,他会不会偷偷看。
  想到这里,阮玉摇头,“不想去,我恐高。”
  逢岁晚淡淡道:“不老泉,美容养颜,炼制一颗美颜丹,若是能加入一滴不老泉,便能让凡人返老返童,青春不老。”
  阮玉轻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我还用得着美颜?”那话怎么说来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逢岁晚:呵呵。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不去?”
  阮玉唰地一下翻身爬起来,“去!”
  逢岁晚又说:“不恐高了?”
  阮玉深吸口气,“我愿意挑战自我,迎难而上。”
  逢岁晚挑眉,继续说:“你用不着美容养颜。”
  阮玉腼腆一笑,“别这么夸我,美无止境嘛。”
  逢岁晚无言以对,她怎么能脸皮厚到认为自己在夸她。他明明……
  算了,何必跟个小辈计较。
  逢岁晚转身出门,“跟我来。”等走出房门,逢岁晚才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怀疑过阮玉。阮玉拒绝去泡不老泉,他都没想过,她是不是心虚,身份有问题不敢去。
  逢岁晚眸光微沉,心绪不宁。总觉得,因为梦域的关系,他对这个阮玉过于纵容了。
  原地等了片刻,发现阮玉没跟上,逢岁晚回头一看,就见阮玉站在门口,嘴巴张成了一个圆,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阮玉:“我门呢?”
  怎么睡一觉起来,大门都没了!
  她没找着门,幽幽看向执道圣君。
  逢岁晚板着脸说:“昨夜惊雷,劈裂了你的门。”
  阮玉一脸狐疑,“不是你?”别污蔑雷,我梦里的小哥哥可是天雷精。
  逢岁晚一本正经:“忘缘山是我的匣中山,这里的任何地方,我都来去自如。为何要破门?”
  他也没弄明白,为何之前会在紧张之下,忘记阵法结界,直接踹开了大门。一定是睡了太久,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阮玉一听,心头暗生警惕,果然,他哪里都能去,哪里都能看。
  她要穿着衣服泡不老泉!绝不能让这老头儿占半点儿便宜。
  逢岁晚走到玉兰树下,说:“过来。”
  阮玉快步过去,刚站稳,就发现一朵玉兰花落在她眼前,悬浮于空中。
  玉兰花在空中搭出了层层阶梯,逢岁晚脚踏花朵,如踏祥云,如登仙境。
  走到半空,他才注意到阮玉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原地,竟然一步都没爬。
  逢岁晚:“你还愣着做什么?”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弟子。仙云宫那些后辈,随便哪个都比她机灵。
  阮玉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朵花,不过离地一尺,居然走得摇摇晃晃。
  逢岁晚:把你梦里翻墙的本事拿出来!
  阮玉踩在花朵上摇摇晃晃,发现执道圣君依旧没接她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面倒还好,等到了三四丈高的时候,阮玉就有些腿软了。
  她的确恐高。三层楼以下,她都无所畏惧,翻墙爬树,不在话下。
  更高一些,人就虚了。这花搭的梯子连个扶手都没,又一直连接到高空云端,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一般。她越想越慌,站在原地脸都白了,双腿打颤。
  逢岁晚想起梦里那个踩着树梢,轻盈活动的身影,又看着面前这个两股战战,恨不得在花梯上爬行的女子,他心头幽幽叹口气,又折返回来,刚走到阮玉上方一步阶梯,就见阮玉直接扑过来,双手抱住他大腿。
  她手汗淋淋的,在他白袍上都捏出了折痕。
  逢岁晚:“松手,我带你上去。”
  阮玉:“不松,我怕。”她抓着执道圣君的大腿,借力站起来。
  逢岁晚脸都黑了,他默默用手按住腰部位置,其实是隐隐用力,拽住了裤腰。
  若不按住,他裤子都要被阮玉给扒了。
  等阮玉站起,逢岁晚松口气,心道这次她总该松手,却没想到,阮玉居然又勒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逢岁晚暴跳如雷:“阮玉,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梦里随意动手动脚也就算了,现在,他是执道圣君,她也敢搂搂抱抱,真是不知廉耻,胆大包天。
  阮玉把执道圣君当成了墙,脸都贴在对方胸膛上,眼睛紧紧闭着,根本不敢睁眼看。
  听到执道圣君的话,她辩解:“明明我都说了我恐高,你还用这样的梯子!”
  这糟老头子心眼儿坏得很,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趁她害怕,好让她抱紧他!便宜占了就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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