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情诗——从聆
时间:2022-03-12 08:03:09

  因为这世上所有人到最后,都会把她抛下的,就连那么唯一爱她的奶奶,也是。

  可这句话,谁来对她说都可以,除了木沁——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天以来,迟宁岌岌可危的神经,彻底崩断。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些什么,她拼命地哭,发泄不到几分钟,又开始胡乱地擦掉自己的眼泪,把皮肤揉到发红发烫。

  电话还没挂断,她哽咽着说:“我知道的,我跟您走。”

  “……”

  这天哭到最后,迟宁都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木沁在难过,还是她终于接受了,她和薄知聿就不该进行这场没有意义赌局的现实。

  /

  当晚。

  迟宁收拾好所有的情绪,她吃了药,药效发作难过的情绪会急速缩小,她给薄知聿打电话。

  “阿宁?”薄知聿说,“我马上回去了,怎么了?”

  “分手吧。”迟宁说。

  这么多天,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无论是暧昧还是极端,她只想说出的话。

  迟宁知道,薄知聿也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的呼吸声加重许多,“我不同意。”

  “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迟宁说,“我同意。”

  她说完,挂了电话。

  好奇怪。

  她明明是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心里却仍然感觉出千刀万剐的疼痛和窒息。

  周围无边的黑暗,开始拼命地吞噬掉她仅存在外面地半截躯体,往下坠、不断地往下坠。

  她看不见光了,她再也无法站在阳光底下享受多热烈的温度,去感受每一刻穿过手指间的风。

  这样也好。

  迟宁想。

  他不该只是因为她日日夜夜都困在这栋暗无天日的别墅里,他有他的人生,肆意又疯狂,永远不被世俗定义和枷锁。

  而她——

  只是没人爱她而已。

  /

  迟宁的打电话的时候,白涂正好坐在薄知聿的车上。

  迟宁这种极端的情绪出现了多久,薄知聿就在家不问世事地陪了她多久,白涂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跟薄知聿处理公务。

  而这二十分钟,是因为他要出来给迟宁买柠檬茶。

  迟宁喜欢喝这个。

  白涂不知道迟宁那个电话说的是什么,但是下一秒,薄知聿的状况已经在告诉他迟宁说的是什么。

  这几日,薄知聿很明显在压抑着身上的戾气,躁动和不可控的情绪日渐浓烈。

  在吃药的不是只有迟宁,他也在。

  他自己都是个药石无灵的患者,他还在无时无刻地照顾着她。

  迟宁一直在激化他身上的矛盾。

  白涂总觉得他们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像在互相折磨。

  谁都在对方面前强撑着最美好的样子,只是想去维持这段已经满是裂痕的感情。

  是他们不爱对方吗?

  是他们爱不起。

  或许,病人本来就没有爱人的权力。

  电话挂断,男人的情绪显然已经在身体里迸裂,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不管不顾,浑身都包裹着暴躁因子。

  他是真疯了。

  前面是红灯。

  在白涂还未反映过来的空隙,男人手背的青筋暴烈地突起着,下一秒车头已径直无比地绕行,踩油门加速,轰地一下从旁边右转行驶道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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