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即便今晚胜了,势力也受到重创,将来福王和翰王一样能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自己还有无招架之力。
就怕一招不慎,会满盘皆输。
但这种情势下,幽云尚能自成一方势力,若自己与徐骋意里应外合,倒是胜算极大。
可她现在……
且不知对方此刻是否安全,更让他焦急的是,若自己不能及时回去和她相见,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曾听闻西域术士说,倘若自己身死,那么蛊虫也活不下去,如此一来子蛊也会随之灭亡。
她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但若不是被子蛊操控,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娇弱模样。
关心则乱,有那么一瞬,他心中竟存了死志。
随即又咬紧了牙关,坚持与福王一决生死。
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夙王必举岭南之力襄助她,心里便有万分不甘。
还没到那一步呢……他身后还有陇西王。
虽然徐达忠镇守在千里之外的邺城,一直压制边境邻国,可一旦京中举事,亦可召他回来解燃眉之急。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这里,想办法给殿下解蛊。
正在混战之际,却见不远处另有一队人马攻来,为首一人举着曾经的监国圣谕,朗声宣布道:“奉长公主之令,诛杀国贼李延庭。”
在他身后,所有亲兵齐声高喊,“诛杀国贼李延庭!”
“大人,是长公主的亲兵来援了!”冷俞面露惊喜之色,跟着高呼:“诛杀国贼李延庭!”
五千精兵势如破竹,很快打得燕王那边毫无招架之力。
最终燕王落下马来,面色灰败的倒在地上,目光所及,见队列自动分开站在两侧。
刚才还奋力厮杀的士兵们,皆恭敬垂首,迎接一辆缓缓驶来的马车。
他知道车上坐的是谁,却始终不见车帘掀开,心有不甘,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胸口一凉,低头见一柄剑从前胸刺出,本还想说些什么,口中却不住涌出鲜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启禀长公主,燕王已经伏诛。”刚刚出手的那人,跪在马车前禀报。
萧容昶看着这一幕,忽然往前走去,于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上了马车。
接着,马车便调转方向,顺着山道驶离。
驾车的是庹随,回去的这一路,他简直都要疯了。
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掉头得早,怕就让那些人听到动静了。
实话实说,那位殿下也忒不矜持了,三爷刚一上车,就立马迫不及待的将人扑倒。
他们家爷也是厉害,经过那样紧张激烈的局面,立马能旁若无人的跟殿下在马车上亲亲我我。
简直如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听车厢里头激烈的战况,小三爷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庹随满脸通红,车赶得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现在这种情形,还怎么样进城嘛!
“殿下,不必……”见她被呛到,萧容昶内疚的将人抱起来。
余韵未消,他深深抒了口气,凑近了耳语道:“回去之后,臣定想办法让殿下恢复如常。”
“你觉得我现在不正常?”她眼睛红红的,嗓子眼还有些疼,盯着他出神:“依我看,你才不正常。”
萧容昶低低一笑,搂着她:“怎么说。”
“你若脑子正常,今晚便不会弄得这般狼狈。”
“殿下说得对,是臣无能,满脑子都是风花雪夜,倒把正事耽误了。”他嘴上这么说,嘴角却不可抑制的勾了起来,柔声道:“臣还要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得她如此相待,即便日后翻脸,他也认了。
“你知道就好。”沁嘉轻轻打了个呵欠,靠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了。
萧容昶这次没有带她回府里,而是直接去了长公主府。
当初伺候的人还留下一半,且都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便任由他长驱直入,将长公主抱到卧房中。
“怎么睡得这样熟。”萧容昶早先见她衣服上沾了泥,只当是在哪里不小心溅上的,此时给她脱衣擦身,才发现在她手肘和小腿上有轻微的擦伤。
殿下,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