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韩良骞找了个由头退下,找到了那个给王桄传信的小厮,威逼利诱之下尽数吐露出来。
趁着四下无人昏暗一片,他又将小厮打晕,扔进了湖里,这样的寒冬,许是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他暂且按兵不动,周知玄自然有自己的主意,眼下王桄定是焦心如火,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愿离席,到底是什么连家眷孩儿都会舍弃。
再次入席,韩良骞看着司徒顼盯着舞女目不转睛。
他笑着问道:“从没见过韩先生画过女子,这婀娜有致的身姿不知道在你笔下会是怎样的画面。”
正中央舞动的女子们,面容娇媚,似是周身无骨,摇曳生姿,韩良骞不可置否说着:“美人美矣,却最是难画。”
“此话怎讲。”
“你若画丑了,天下人不乐意,你要是画的极美,恐怕自己都要神魂颠倒。”
闻言司徒顼大笑起来,连饮了两杯美酒,一时的酒劲没过,他头晕目眩起来,恍惚间,又看见一美人飘然舞来。
领舞的美人迟迟登场,满身的珠宝绫罗,相互摩擦撞击传来叮里哐啷悦耳之声,一旁的乐声渐入佳境,伴着美人的舞蹈,犹如来到仙境。
她的酥腰摇摆,修长美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双臂戴满了珠串金饰,将一片男子的魂都要勾了去,唯独没有注意到其中闪过一丝寒光。
乐声跌宕起伏,时急时缓,舞女都配合的非常完美,众人皆叹,此舞只因天上有。
第53章 虎山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女吸引,乐声临近结尾,但突然悲壮起来,一阵阵的鼓声震人心弦。
直到鼓声渐渐停缓。
一锤下去,舞女定格成一个动作,左腿抬至与腰平行,犹如飞鹤。
第二锤,她蜷缩在一起,眉目和蔼,宛如佛祖慈悲。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等着鼓乐击响第三锤,空气逐渐凝滞,蓦然间,舞女朝司徒顼奔去,拔出利刃。
刀刃差一寸就能刺穿司徒顼的胸膛,韩良骞早有准备,用瓷盘打飞了她的刀。
顷刻间大家才明了这些舞女来者不善。
“有刺客!有刺客!”
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话,惊动到正殿上的舞女们,他们纷纷化作原样,一脸凶狠拔出利器要袭击司徒顼。
人潮熙攘乱做了一团,韩良骞高声呼喊着:“来人,保护相国大人,来人。”
护军来得迅速,即刻和刺客们扭打在一起,不敌她们武功高强,纷纷败下阵来,司徒顼只好四处逃窜,躲进桌底,慢慢蠕动想要偷摸逃出酒宴。
韩良骞见他们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司徒顼的命,顿时镇定下来,匆匆走到前院亭台观望。
他有没有命活下来全看造化了。
宾客们一窝蜂的涌出赵府,惊慌乱窜的模样滑稽可笑,韩良骞打量了多时,始终没有看见王桄的身影,更加笃定,今夜的闹剧便是他策划的。
***
秦幸醒转时,正身处在一座荒庙里,头顶的佛祖雕像慈眉善目但掉了一层金漆,残破不堪倒显得骇人起来,四下空无一人,残桓断壁,顶上的灰瓦看着就要被雪压塌了,摇摇欲坠落下不少灰来。
双手双脚皆被捆住,额前一阵温热缓缓淌出,刺痛难忍,她用手轻轻抹了一下,竟是鲜血,骤然惊恐起来。
趁着没人秦幸忙着想找出口,四四方方的庙堂,唯一的大门紧闭,若是没猜错,这个大门外,定有人在看守,既然匪徒没即刻杀了自己,那自己的这条命肯定还是有用处。
大佛像的脚边已经破损,luo露出来的铁边看似锋利,秦幸费劲的站起靠近那处,只觉头晕目眩,撑着案几用最后的几丝力气将手上的麻绳放到破损的部位,指尖不慎划到,险些就要被刮破。
于是她来回摩擦,一边盯着大门的动静,突然庙门大开,无数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倒灌进来。
强大的冲击力叫秦幸无力瘫坐在地上,使劲的咳嗽,风雪迷了眼,透过指缝勉强看清那些人的面貌。
王桄怒目盯着她,问道:“秦幸?江遇林的外甥女?”
“天子脚下,王权何在,你们好大的胆子!”她强忍嘶吼着回应。
但看到王桄的第一眼秦幸就明白自己为何在这里。
“宁西楼窥听告密,坏我好事,你才是胆大包天。”王桄不急不缓地平静说着。
秦幸喘着粗气,费力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你,再说司徒顼害我舅父,我又为何会帮他。”
“那你就该去问你的情郎了。”
王桄不准备与她多费口舌,又遣了一伙人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