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能开这个口定是走投无路,“好..不过你先回去,待会放在你门口。”
等了半晌屋外没有动静,确定秦幸走了,周知玄才慌乱地穿好衣服。
这一路带的衣物大多是黑或白,也不知道秦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翻了会,瞧见一件青色的长衣,从前见过她常穿碧色,这件或许她会喜欢。
秦幸回到房内,脱去外袍只穿件了里衣,长发也散了下来,等周知玄衣服送来,就能好好睡上一觉,屋外更深露重,她正要去关紧门窗,突然发现那扇窗子被关的严严实实。
她出去时特地注意过,窗子分明是开着的,二来,她和周知玄仅隔一间厢房,所以不可能有人进去过。
那只能是从屋内关上。
霎时秦幸扶住窗沿的手僵持住,房内有人,她突然冒出这个可怕的念头。
衣橱,柜子里,屏风后都没有踪迹,她查看了一圈,没有异样但还是惴惴不安。
还有一处,那就是床下,她目光锁定着,床榻下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秦幸缓缓走过去,两只脚仿佛有千斤重。
或许自己吓唬自己也说不定,她轻轻伏下身子,与床边仅有一臂的距离。
头悄悄探过去。
猛然一直粗壮的手从内伸出,抓住了秦幸的手臂。
她惊愕恐慌地跌在地上,就要大叫出来,却被那人用手捂住,声音生生吞了回去。
“别动。”
他把秦幸紧紧擒住,低声道:“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别动。”
突然而来的惊吓,她控制不住的挣扎是本能。
就在这时,周知玄敲响了她的房门,而秦幸被困无法回应他,就这样敲了多时都没有回应。
顿时周知玄深感不秒,从两门夹缝中看去,什么都没有,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只能听见窸窣的动静。
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无果,于是连忙从房内拿来武器。
将门打开的一刹那拔出剑身。
慕容让负了伤,左臂被箭射穿,伤口还在渗血,擒住秦幸已经用尽全力,看见周知玄立在门前索性放开了她,喘着粗气倚在床边。
“是你。”秦幸周知玄二人同一时间认出了他。
是他,祭坑内那个眼睛如同鹰眼般的男子,也是杀了江赢的那个刺客。
周知玄上前将外衣搭在秦幸身上,轻声问道:“没事吧。”
她摇摇头,眼神一直盯着慕容让:“你躲在我房中到底要干嘛!”
慕容让气馁地笑笑,脸色苍白,“诸位,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借此躲躲,运气不好被你们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便。”
周知玄想起刚刚来的西梁军,再看看眼前的慕容让,一切都说得通了。
慕容让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望向秦幸,“说起来真巧,才别几日又遇见你了。”
“你们认识?”周知玄不由问道。
“算不上。”秦幸斩钉截铁道,“当时在山阳祭坑里见过他。”
周知玄讶然,那日山谷中无比惊险,她居然也在其中。
“刚刚官府的来过了吧,想必我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慕容让平静的说着,打量着周知玄,“此刻把我送进县衙,交给朝廷的那帮人,黄金万两的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秦幸还是云里雾的,冷眉冷眼道:“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半夜躲我房间,就是心怀不轨。”
慕容让急促咳嗽了几声,无奈得很:“方才进来时房内没人,我怎知是你房间。”
他尽力按住伤口,微微仰着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既然如此,那你把始末原原本本交代清楚。”周知玄将剑放置在桌上,静静坐下,倒要听听他的说辞。
“没有始末,逃犯而已,从山阳城出来就一直被追捕,好不容易逃到信州,没想到栽在你们手里了。”
“仅你一人?”
“就我一人。”
周知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没那么简单,淡淡问道:“山谷暴动,刺杀江赢是你谋划的?”
“谋划?这位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吧。”突然慕容让大笑起来,“江赢残暴,死不足惜,至于百姓暴动皆是民心所向罢了。”
蓦地秦幸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目相视,“你可知道,你杀了江赢,整个山阳城都惨遭屠杀,那都是血淋淋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