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越泽低头称是。
“王爷去府衙做什么?”薛半夏刚才便问了,赵冶没回她的话,那她就再问一遍。
“薛太医和小薛太医忙了几日,终于找到了这次瘟疫的病源。”他的声音柔和了不少,看向薛半夏的眼神一如既往:“他们在府衙等着,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薛半夏嚷嚷。
赵冶一笑,无比自然地伸手替她紧了紧披风:“走吧。”
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的张越泽:??!!
府衙内,薛济与薛仁瑕二人与几位台州的大夫同坐一处,听着台州的一位大夫向方大人解释病源一事,见赵冶带人前来,身旁还跟着薛半夏,薛济捻着胡子嘿嘿一笑,冲着薛半夏招了招手。
薛半夏见了,压根没想起来身边这位是在场所有人的上官、理应谨慎对待,倒是撇下他一溜烟朝着薛济跑了过去。不明情况的方大人见了,倒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个这几日让他有几分欣赏的女子时,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谴责。不懂规矩。
只是当事人赵冶倒不似他所想,反而没有丝毫被冒犯之意,倒像是习惯了似的。见薛半夏跑了,他还忘不了轻声叮嘱她披风太长、小心脚下。
没等薛半夏站住,在场所有人哗啦啦站起了身,朝着赵冶恭敬行礼。她夹在中间尴尬十分,只好几个大步快速躲在父亲身后,像模像样地向赵冶也行了一礼。
赵冶见了,唇角勾了勾,扭头免了众人的礼,自顾自地坐到了上位。
在有了药方、治好百姓之后,他以为此事已了,但是几位大夫纷纷表明,这还不算结束。只有在查明病源、并且采取有效手段之后,此事才算告一段落。于是,为了查清病源,本就没有休息的大夫们又是日夜忙碌,走街串巷了许多日,今日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只是,在听到病源可能是台州城外的一只带病的野鸡时,他还是觉得有些荒唐。
“也就是说,城中有人吃了那病鸡、患了病,之后带进了城中?”
“是。”薛济拱了拱手:“自古以来,有记载的几场大瘟疫都爆发于春季,可是台州确是在初冬,让人属实难以理解。若是瘟病来源于山中野味,那便说得通了。”
赵冶点了点头,在他不懂的方面,他愿意相信权威的判断。
“那既然如此,后续如何防治,还需要方太守裁决。”他看向方大人:“城中百姓受此重灾、元气大伤,‘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后续的振兴、安抚,方太守也需费心了。”
来府衙,赵冶还需与方太守交代一些与私盐、私兵相关的事,于是在解决了疫灾一事的后续事情之后,方大人便让已经完成任务的各位大夫们先行回家了。
薛半夏自然也跟着自己的父兄离开了府衙,事情了结,薛济与薛仁瑕再做一些收尾工作便要随着朝廷中一同到此处的大人们一同回京,薛半夏还不知赵冶安排,此时还说不准如何打算。
三人悠悠走在府衙至赵冶住处的大陆上,薛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乖巧跟在身旁的女儿,直接就问了出来:“你与王爷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薛半夏红了脸,薛仁瑕更是嗖地一下转过了头,不错眼地盯着自家妹子。
“我……”薛半夏低了头,嗫喏片刻,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我与王爷已经互通心意,他想娶我!”
“不知羞!!”薛济点了点薛半夏的额头,气的眉毛倒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怎么不请媒人上门来!”
“这不是不在京城么……”薛半夏低声辩解。
“哼。”薛济甩了袖子背手在身后,步子都大了几分:“趁小姑娘身边没大人,就坑蒙拐骗,哼。”
薛半夏没招,又不敢太替赵冶说话,生怕引起了自己老爹的逆反心理,只能默默替他捏了把冷汗。
“你那事……那事是他拦下你的?”安静了许久的薛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
“啥……哦!”薛半夏陡然想起了她在离京前与父亲的争执,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听到薛济的问题,她也如实说了:“他劝过我,后来又出了些意外,王钺便被他派人关押起来了,他和我保证王钺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也就算是放下了……”
薛济见自家姑娘都愿意与他提起那人的名字,想来心中应该是痛快了不少,就算现在还不算释怀,但是时间终会让她放下。赵冶也算是做了一件他能看得上的事吧。不过……
“什么意外?”薛济与薛仁瑕还不知道薛半夏身上有伤的事,当初薛半夏在轻症区晕倒一事,后来得的消息是劳累过度所致,过了两日半夏又开始忙了起来,他们二人便以为事情就是这样。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血亲、爱护得如自己的眼珠子般的女儿与妹妹,曾有过生死一线的瞬间?
第59章
“什!!么!!”薛太医与小薛太医没了当太医的稳重、忘了礼数,二人站在薛半夏的两遍,一人捞了一只手当街号起了脉,之后又紧皱眉头地换去对方的位置,捞起另外一只手号脉,薛半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不过幸好后面她对待肩上十分上心、异常上心,现在已经从基本痊愈,甚至她自己有时都会忘了自己还有伤。
“怎么回事!!”薛济不愧是老太医,哪能瞒得过他?当即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含着两包泪对着薛半夏“破口大骂”:“有没有和你说过遇事别往前面扑?!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赵冶就没护着你吗?!要他有何用?!”
“没……没事了,爹……”薛半夏缩了缩脖子,自知理亏,不敢顶嘴。
薛仁瑕狠狠戳了她的头一下,恨铁不成钢:“说受伤就受伤,你让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