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样,好吃吗?”晶亮欣喜的眼睛看向王爷,温沫澜确实在等沐澂灏的回复,这不是在演戏,只是情趣罢了。
对着王妃明晃晃满是期待的眼神,王爷脸色突然烧了一瞬,对方就知道自己吃这套!
沐澂灏抬手,轻咳一声:“嗯,王妃这里的糕点甚合本王心意,告诉做糕点的厨子,就说本王重重有赏!”
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刚刚的话头一揭而过,就着这碟点心聊起了别的事情。
三、四月份,正是北方大江河海多发春汛的时候。
天盛四年尤为古怪,天气回暖又接连下了数日暴雨,河水的涨位越来越高,已经超过了警戒线……
穿着蓑衣看守水则石人的老翁,迎着打在身上似石头的暴雨,看见水势上涨厉害,连夜要进城报告县太爷。
水则就是水尺,立在平河岸边的石人是专门用来观测水位的,淹没到一定程度,要及时排水灌溉农田。
可是最近几日连着下雨,庄稼都因为雨水太充沛有些涝了,哪里还需要灌溉。
水位上涨超过警戒线,以防堤坝出现问题,要及时上报。
看守石人的活计就是要经常盯着水则线。
虽繁琐,却不累人,但是官府给的工钱特别少,一月只有两三百个铜板,只有上了年纪的老翁愿意来做。
老人家手脚不利索,等他赶到府平城城门口,天都亮了。
老翁紧赶慢赶到了县衙。
“小哥,快、快传信给大人,平河的水位……已经要淹到石人的肩膀了!快……快通报大人……”老翁一路赶过来,不敢停歇,气喘吁吁的说道。
衙役一听情势紧急,害怕倘若不进去通禀,出了事,他肯定是第一个被追究,连忙将看守石人老者的话禀报给县太爷。
结果,县太爷裹着新做的春衣在太师椅上打瞌睡,旁边桌上放着刚吃了几块的糕点盒子,和一杯只剩茶渣的杯盏,室内熏着香,闻着就是好东西!
衙役看到此景,知道县太爷正舒适着,若是被人打扰,肯定会大发雷霆,他的差事估计就玩儿完了。
战战兢兢站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县太爷醒来,衙役鼓起勇气,大声汇报道:“太爷,平河的水位暴涨了!”
突的一声,把正瞌睡的县太爷给吓得咯噔一下,“啪”一个茶盏就被扔到衙役脚下:“喊喊喊,喊什么呢!没看到太爷我正睡着吗!眼瞎啊,是不是想挨板子?滚蛋!管你什么涨不涨,给我滚出去!滚!”
被吵醒的县太爷暴跳如雷,直接把衙役赶了出去。
被训的捕快不敢回话,刚刚鼓起的勇气早就散了,真怕县太爷让他滚蛋,连跑带爬的滚下去了。
县太爷被吵醒,瞌睡也没了,气的要死,对着守在外面的人吼道:“看见老爷我睡觉还放人进来!都皮痒了是吧,一个个不省心的玩意!下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人进来,听见没有,哑巴了?一个两个都不想干了是吧……”
对着外面的小厮骂了许久,口里干渴嗓子发哑,只得先支使下人给他倒茶。
发卖了下人还要再买一个,县太爷抠搜的要命,只得用骂人打板子来出气。
老翁冒着雨在外面站了许久,气都顺平畅了,肚子这会儿缓过来,竟然“咕咕”叫了几声,疲累的腿也开始抗议哆嗦起来,才看到里面的衙役出来。
衙役看到老者,心里复杂又有些发虚,念在对方是个老人的份上,没把刚才受的气发在对方身上。
只得打发几句:“县太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你这种贫民,赶紧走开,省的脏了县衙门口的地!”
“小哥,平河水暴涨可不是小事,我是看守石人的陈伯,快让我见县太爷说明实情啊……”
“管你是张伯、李伯,还是王伯,再不走,我就让兄弟们把你抓起来,大刑伺候!”
说着,门口衙役就要招呼着人过来,要把老翁押进县衙的大牢里。
大雨下的急,淋得人眼里发花,陈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挡住了雨帘,把对方动作看的真切。
陈伯一看这官府捕快如此不讲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管,竟然还要打他!
赶紧回身,用他那不甚利索的双脚跑了起来。
后面的捕快见他跑的快,“呸”啐了一口在地上,老家伙跑的还挺快!
陈伯出城回去,发现经过一夜的雨势,水位上涨的更多,若是淹没了石人,堤坝出了一丝缝隙,恐怕会直接决堤啊!
县太爷不派衙役捕快出来修补堤坝、引水排洪,若是真的决了堤,这府平城外的千亩良田和数百户人家该怎么办啊?
就在陈伯一筹莫展的时候,几个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外面同样套着蓑衣,长相平凡,但是气质和陈伯常年见着的种地泥腿子,一点儿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