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倒是没有想到小姑娘就这样硬生生地看着他,一时之间颇有点不太自在。
他放开虚扶在她腰身的手,眼睛眨了眨,上前几步去查看刚刚他们打死的一团东西,岁岁跟在他身后。
空气中慢慢弥漫出一股腐烂的□□的味道,她封住了自己的嗅觉,前面的男人还微微倾身仔细观察着,眼看着他的手指就要触碰到那颗蛇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即将当场去世。
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终于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那蛇的尾巴还在动着,她有点担心,将他又拉的远了一些。
直到两个人距离那东西五六个人平躺的距离,她才停住,朝月一路上向后退有些跌跌撞撞的。
“你怎么了?”男人疑惑不解,这不过就是一条蛇罢了,哪有那么可怕。
岁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天知道他们两个被那东西吞肚子里去,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于是她差点翻了个白眼,
“它还活着。”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嗯,我知道。”
它的头估计有岁岁五个腰身般大,眼睛半开着,可以看清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就像它的身体颜色一样,全身光秃秃的,但是肚子那处却异常的大,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她心里又一阵翻滚,虽然这蛇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小手被牵住了,她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温暖的眸子,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牵着她走到那东西肚子旁边,空手变出一把剑,那剑身和她刚进镜双谷遇到的一把一模一样,这不是朝月的原身吗?
她看向身边的人,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不似刚刚那般很有温度,“杀了它。”
一瞬间的惊愕,她垂眸,目光触及的那一刻,本身手掌的冰凉温度似乎又低了不少,透明的剑身中,朦朦胧胧是一团黑色的气息,其实,她没杀过什么东西,她也不敢。
脑子里飞快闪过了一个念头后,她一脸不情愿,“这是你的原身吧?不行不行,这样你就不干净了。”说完,将剑一把推给朝月,双手抱胸,深怕再还给她似的。
但是后来一想,发现刚才的话有点不对劲,又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朝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推给她的剑,没说什么,锁住蛇的要害,用力刺了一下,眼神阴冷,岁岁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看她的时候,又是一副温柔的神色。
他没见过她伤害过什么东西,后来以为没有机会,刚才彻底知道了,原来她是不敢,既然她不敢,他也不会强迫她。
她看见蛇肚不动了,
“这条蛇估计有两千年了。”朝月将剑扔在空中,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天空已露白,四周渐渐亮起来,岁岁揉了揉眼睛,突然而来的光线让她有点招架不住,旁边的庞然大物此刻也能够看得清晰了。
黑色果然显瘦,她对于这一条蛇来说是一只小松鼠都不为过,因为毛发掩盖,那蛇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闪闪发光,肚子上被开了一口子,红色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刚刚那蛇应该是要吃他们两个,毕竟身怀幼崽,食物这种东西就是首位了。
纵使这蛇已经死了,但她还是有一点惧怕,手紧紧地抓住朝月的衣袖,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没有放下来,绕过她的腰身,抱着。他似乎对这些动作越来越熟稔了。只不过她看着这刺眼刀口,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难受的感觉。
“这地方看着不太安全,我们快些走出去。”
她听了这话收了收心思,但是这话她早在前天晚上就听过了,一时之间无奈不语,无法相信的眼神,让朝月心里一咯噔,有点心虚。
眼前的景色模糊片刻,自己已经身在半空中,她这才看清地面的景色,这方圆百里之内尽是桃花,这外面的气候和谷内的相差不大,现在是正值春季,所以这漫地的桃花倒也不稀奇。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早这样多好。”
不过她望了望远处,发现这桃树一眼望不过头啊,转换了几个方向依旧是这样。
她戳了戳旁边人的胳膊,“怎么走?”
朝月一副“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的表情让她吃了瘪。
“我没怎么出过谷,这些个地方还得你来带路。”
不带这样的啊喂,这地方我来都没来过啊。
但是朝月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抱着她兜了好几个圈,终于停下来,岁岁快要晕死了。
“你看风景吗?”她语气有点恹恹的,四面环山,这一片的粉色,再往边缘去探探,才发现好像出不去。
岁岁感觉他们俩落入陷阱了。
在略高的山的顶峰处,有一道黑色的长线,似乎连接着天空和地面,那黑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到离他们很近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飓风,它像一颗陀螺一样,永远都不知疲倦,飓风席卷了一大片的桃树,所以此刻它整个成黑粉色,但它并没有将他们卷进去,而是绕过他们,向旁边吹过去,只一会儿,地面就光秃秃的,像是从来都没有种过什么东西。
岁岁发现这飓风似乎并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心里就稍微安稳了一点,身下的棕色地面慢慢放大,他们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身旁的人放开了她,慢慢向前走,眼睛看向一处,她顺着他的目光,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天哪,几百个蛇头此刻正死死盯着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一具尸体。
他们刚才杀的这一只,跟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小菜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