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村民呈上的皆是大鱼大肉。
一大家子人围着他们劝酒,喝到最后简直不辨东南西北。
黎云书亦喝了许多,随众人醉倒在桌前。
村民们自觉安静下来,拍打着他们的肩背,“军爷?军爷?”
“真晕过去了?”一人嗤笑道,“药还挺管用。”
“幸而就这么几人。他们瞧出了村子的不对劲,回去指不定会察觉什么,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一男子一边说,一边要去解他们的锦囊。
手还未触到黎云书的腰,腕间忽被人卡住。那男子愣了愣,胳膊骤然一疼,脖颈亦传来寒气。
他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居然有如此本事,惊道:“你们没事?!”
哗啦啦地——原本倒下的几人皆剑拔出鞘。黎云书将这人击晕,而舒愈眼疾手快地放出信号烟花。
水贼们惊了。
他们知道是中了计,咬牙擎刀冲上前来。围在桌前的人并不多,又大都只有过街头打架斗殴的经验,很快便被几人制服住。村外静候着的卫兵看见信号,里面冲入村中,将他们团团围起。
黎云书朝舒愈比了个手势,舒愈会意,“抓活的!”
等水贼都被控制住,舒愈赶着空,偷偷问黎云书:“师姐,你怎么看出他们是水贼的?”
黎云书扫了眼被兵卒押走的水贼,见无人在身旁,压低声,“若我们碰上的水贼真的是进村抢劫的,他们为什么要带装满了银钱的锦囊,而不是空的锦囊?”
“村中没有一家饲养家禽和牲畜,人数又远远少于房屋数,证明这村子在我们来之前就遭到了迫害。能取而代之的,只有水贼。”
见兵卒将一切处置妥当,黎云书道:“走吧,给总长带一份大礼回去。”
第47章 .幕僚他怎会忽然开窍,让你去做幕僚?……
众人将水贼押送回军营,告诉了总长相关情况。
一时间,其余卫队的队长都惊了。
他们也曾从那村旁经过,却根本没察觉有什么不对,也没料到竟是水贼潜藏的地方。
总长心里感叹姜经历果真没认错人。消息传到上层,他按照赵巡抚的指示,又遣黎云书仔细搜查附近。
黎云书半点懈怠也没有,带人端了六七个窝点,又连带着查出了数个与水贼有交易的村落,动作一气呵成,下手毫不留情。此举一出,连校尉都知晓了“春生”这名字,颇有几分惊奇道:“倒当真是匹黑马,值得提点。那无稷村旁水贼盘踞已久,不若再给他些兵马和时间,看看他能如何解决。”
一周后,黎云书将祸乱无稷村一带的水贼尽数押送回临安,释放了被水贼关押的百姓,还将那水贼首领的头提了回来。
要知道无稷村旁的水贼比地鼠还狡猾,莫说是杀那首领了,便是派人去抓,也没几个能见那人一面。
可她做到了。
沈清容虽不常在军营中,也知道了她的消息。
他与校尉闲谈时,听那校尉问:“当时姜经历视察时所提拔之人,莫非就是春生?”
沈清容点头,“他毕竟从关州来。关州濒临北疆,武学之风浓厚,是而他虽模样纤弱,气息步调却十分稳重,一看便知是有几年经历的。”
校尉笑了下,“我倒真想认识认识他。”
辞别了沈清容后,校尉领人往营中走去。
去时众人正在练剑,他寻人带路,很快找到了黎云书。
她一身戎装,长发高束,鬓边没有一丝碎发,显得齐整而干净。若单看模样,她肤色白皙,不似其他将士那般威猛,单单一扫确实不敢相信她会有这本事。而仔细看去,她虽眉目长得秀气,眼神里却像藏了刀子,剑光迅疾如风,一时竟让人忘了去注重她的外貌,而将焦点放在她的招式之上。
校尉看了她许久,又思索着看向她刻意用衣领遮住的脖颈,“把她叫来,我和她过两招。”
须臾,黎云书被带了上来。
所有练兵的人皆缓下了动作,偷偷摸摸往这边看。
她立在校尉身前,浅浅淡淡地收起长剑,伸手行礼。那模样并不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上司,倒像是两个陌生人的初次熟识,连眼底凉薄的寒意都未有收敛。
校尉瞬间觉出了黎云书的与众不同,笑着接过属下的剑,“春生,看看你能在我剑下接过几招!”
说罢他剑拔出鞘,刀刀取她命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