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绍庸自上次奉命试探北淳弦无果,对北淳弦的身体情况也尚未弄清,自不敢轻举妄动。
埠贤王也没有再召他去贤王府,他只觉轻松不已,夫两人没有了对立的处境,关系也缓和一些。
虽一心期盼北淳馡能给自己生个孩子兴许能留得住她的心,谁料北淳馡根本看不上自己,还怀了府中戏子的孩子,除了赶尽府上蝼蚁般的戏子,让人将其施以阉刑,除此外,自己居然也没有别的办法把心中这股子恶气尽数发泄。
在阳光照耀着的北星宫,熠熠生辉,风鸾殿,女王传了各宫妃嫔前来议事。
春草殿,有小太监传话:“女君请姑娘过去。”
沄纚让绯儿打了赏,又问道:“敢问公公是为何事?”
小太监喜出望外,道:“说是重新裁度各宫娘娘份例,缩减各宫宫女、嬷嬷、太监们月俸的事。”
沄纚不解,北淳国虽只是小国,可自她入北淳以来,所见之处真真是一片繁华,虽说后宫里难免挥霍了些,想是多年成性,用度虚耗也不觉奇怪,怎的突然要缩减开支用度?边想着已来到了凤鸾殿。
“沄纚妹妹来了,快赐坐。”燕王妃早早便到了。
沄纚依次向女王、燕王妃、卿妃行礼。
郁妃和杞姬此时也一并而来,郁妃一袭月光锦,珠翠华贵,就连脚上所穿玉屐的鞋底也是用的罕见贡品软玉而制,郁妃娘家在北淳南边颇有财力,有这样富埒陶白的娘家,郁妃从小自是养尊处优,用过的宝贝足让人目不暇接。
杞姬今日的穿着比郁妃自是比不过,但绫罗绸缎也不下千金。
女君见各宫妃子都到了,便让宫女们上了五月初才酿制好的荔枝酒,宫女们才端着托盘走来,远远我就闻到了一股香甜迷人的荔枝果香,因卿妃娘娘有孕在身,女王便独给卿妃预备了梅子茶。
“这酒味道如何?”女君品了一口问众人道。
“味道真真是好极了,入喉生香。”燕王妃品过称赞,
“曼青公主这酒你尝着可好?”见女君问话,沄纚起身答道:“多谢女王赏赐,这酒味道甘甜细腻,香浓味美。”
杞姬笑道:“我们在这只顾自己喝,卿妃姐姐现在喝不到不说,还偏偏要看着我们喝。“杞姬笑着,又将话锋一转:“谁能像卿妃这样好的命?若是年年有孕,年年不喝酒又有何妨?只是我们想借着能怀上孕不喝酒还不能呢?”
一语毕,燕王妃神色微恙,看了杞姬一眼道:“妹妹这话说的极是,翡儿今年还不到十一岁,你也要多留住王爷的心,你若有了孕怎么都好。”
被说到痛处杞姬有些不甘道:“到底妾身还年轻,不比那年纪大了的女人,开枝散叶妾身还不急,不急。”
燕王妃不语,又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女君向大家缓缓道:“今天本宫传召你们来,主要是想将各宫主子份例,宫女月俸重新衡量缩减,不知你们怎么看?”
燕王妃忙道:“宫里主子份例倒还好说,只是后宫宫女、太监、嬷嬷们多年月俸都是由老祖宗定下的一月四两银子,这突然要缩减只怕奴才们不愿,奴才要是心生怨恨,便不替主子好好办事。”
女君颔首,又问卿妃:“卿妃你说?”
卿妃回道:“臣妾觉得缩减月俸也有好处,宫女、太监们每月月俸除外,又有各宫主子的赏赐,钱多了便寻起事来,每每晚上聚在一处,赌钱喝酒。只是大宫女、大太监们拿惯了一月四两银,突然要变故,只怕不好,燕王妃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郁妃道:“若要缩减我没有异议,我的月例悉数赏给我宫里人便罢。”
杞姬一听说要缩减整个心都不安起来:“平日里,我宫里人月俸就比别的宫里人要少一两银子,都靠我平日赏赐来拉平了,不然这帮贱蹄子都私下嚷嚷要去别的娘娘宫里去当差。现如今若要缩减,只怕这帮下人明着不反,背后定要作乱到天上去。”
见众人说完,女君看向我道:“曼青公主你觉得呢?”
沄纚起身行礼,因想宫里现突然要缩减,一是确是浪费奢靡成性,二来,想是宫中现在要有其他用度需要用钱,可是有一点她不是很明白,如今北淳前朝并无战事,这两年朝廷为了用钱,已经接二连三加重了老百姓的赋税......
可眼前从一国女君大张旗鼓行牙缝里省钱之事来看,缩减此举定是有必要,沄纚起身便回道:“臣妾觉得自古持家掌权者皆赏罚分明,宫中宫人既拿惯了一月四两月俸,实不宜轻易更改。只是各宫宫里除了给宫里人月俸外,宫里成衣局、行事司、花草殿、琢器殿、玉颜所等各司还有首饰,衣料,用度等放发给各宫宫人。主子们的赏赐又是额外的,有的宫里人还偷将宫里东西拿出去卖想来也是有。臣妾想,不如以后在这个眼上缩减,管理添减,定能节省出不少银两。”
女君殿下听罢喜上眉梢,点了点头道:“此话言之有理,宫里各司确有混乱。”
众妃皆打量起面前这位曼青公主来。
燕王妃道:“沄纚妹妹说得对,宫里宫人也有顶着主子由头私自要东西偷拿去外头的,此事是得管管了,拿出去东西私相传递是小,只怕有浑水摸鱼借机不轨便麻烦了。”
一听了话,众人各有心事。
女君道:“虽说万事开头难,这毕竟是北星宫头一遭缩减,想来不是易事,可万事也应当以国事为重,如果北淳国库外人看着充实,其实俗话说国大家大,如今这几年的挥霍,已经是在吃家里老本了。”
良久,女君又道:“本宫看让这曼青公主协同燕王妃管理此事缩减各宫,想来定能有一番见效,若这事办成本宫定有厚赏,晋个位份,姬妾之位也不算为过。”
除了燕王妃,郁妃,杞姬皆心内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