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沄纚还在为难之际还没来及想着如何婉拒推掉之时,燕王妃便忙替她谢恩:“臣妾定和妹妹同治理好后宫奢靡之风。”
女王早对后宫奢靡成性不满,如今自己着急用钱,可又不想虚掷精力,便将此类招人仇恨,得罪人的差事丢给燕王妃,利用她从后宫里节流出的银两,又为自己所用,实在是一举两得。而凤鸾殿却不在缩减政策之内。
寿康王府里,北淳竝算日子庆王中毒至今,已有数月了。早该毒发身亡才对,可眼下庆王却毫无动静,他百思不得其解。
决定进宫一趟,一探究竟。
因燕王妃要和沄纚细谈缩减事宜,二人往北星宫请庆王金令,为后续行事之便。
正巧二人在殿外碰见了北淳竝。
近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
“王兄这里可真热闹啊,王嫂和曼青公主也是寻王兄来了吧?”
说话间,庆王和靖王走书房走了出来。
北淳竝忙迎上去:“王兄,今日正好闲来无事,带了盘棋局过来,王兄可有雅兴一解?”
靖王起身告辞:“王兄和竝弟你们今日好好一决高低,我府上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北淳竝叫住他:“欸,别走啊!正好我们三兄弟一起来决棋艺!”
靖王笑着摆手而去。
靖王确实有要事在身,今日他因查到了一些弦王在芭蕉林里中毒的眉目,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汇报给了庆王,又按照庆王的旨意,将部分消息拿去向女王禀报交差。
这蛊毒跟狼牙修确实有关联,不过能研制出这繁杂的毒药出入北淳,说明他们有人照应。而这显然不能透露给女君,如果是女君暗中勾结狼牙修,那便打草惊蛇了,
燕王妃和沄纚屈身向庆王行礼。
燕王妃笑道:“女君让沄妹妹协助我一并治理后宫,准备缩减后宫用度,治理奢靡之风气,这也是王爷的福气。“
庆王不解:“治理奢靡之风?”
沄纚上前答道:“不过是我一旁观赏学习燕王妃娘娘治理后宫,虚凑了热闹罢了。”
庆王深知这宫奢靡成性,要肃清后宫之风实不属易事,遂问燕王妃道:“你打算如何让后宫都躬行节俭?”
燕王妃笑道:“沄妹妹早有打算,不过是将宫里各司治理到位,严查滥用职权,私相走私。”
庆王颔首赞许。
沄纚忙接道:“其实光如此还是不够的,还得各宫主子起带头作用,严于律己,赏罚分明。”
庆王面上也隐隐含笑,又督见沄纚鬓边别了一朵藕粉野花,赞道:“头上野花清新别致。”
“多谢王爷谬赞。”沄纚不敢置信。
沄纚明白,庆王宠卿妃想是也离不开卿妃气质如兰,节俭内敛。卿妃常年着一身素衣,头饰也是常用绒花代替珠翠,整个宫里也如一汪清水,若从她装扮上绝不会让人猜想到她如今是庆王最为宠爱的妃子。
庆王和北淳竝一块往殿内去切磋棋艺,直到傍晚两人终分胜负,因北淳竝一心留神庆王身上的毒,无法将心思全放在棋局上,被庆王吃得片甲不留。
见庆王这般精神十足,北淳竝十分纳闷,这分明不是中剧毒病入膏肓的人,就算是装他毕竟也难以装得如此逼真。
北淳竝心中疑惑,他决定向燕王妃去打探一二。
沄纚随燕王妃去了中宁宫,将宫里各司的公公都分批召了来,各司公公嬷嬷跪了一地。
沄纚正细细的看着公公们拿来的宫里月俸,用度记录进出的各账本。这进出记录随意模糊,记录日子,哪个宫里名字,谁人来领,领了什么也是模糊不清。沄纚将账本与了那公公,命他回去把这些重新登记,若是有想不起来的去查问清楚想清楚再作记录,从前还未嫁人时,曾协理家里二嫂子一同理过家,所以很容易在这些账本上看出猫腻。
后又翻了剩余几本宫里各司的账本,都存在很多的错数和漏洞,皆让人一一重录。
“不管你们从前怎么当差的,今日都按沄纚公主说的重新去做,想蒙混过关的,胡乱记的,一经查明白,都到我这里来领板子,有不想活的尽管来浑水摸鱼。”燕王妃向众公公嬷嬷道。
“是,奴才们遵命。”众人说完都退了出去。
北淳竝见众人散了,边走了进来,边道:“王嫂,料理事情真是周到细致。”
燕王妃笑着忙道:“竝弟快坐。”
红月上茶。
“你和庆王棋下得怎么样?”燕王妃问道。
“王兄棋艺超群,我自然不是王兄的对手了。“北淳竝笑道。
北淳竝笑起来真是好看极了,很多日子里沄纚总是情不自禁在脑海中浮现他皎洁皓齿的笑容,他经常不爱小笑平日里总喜欢冷脸示人,但是只要他一笑,便让人倍感贴切,似一轮明亮的白月温暖全身。只是有时候,他的目光深邃悠长,总让沄纚觉得觉得非常有目的性,这大概就是自己不敢真正靠近他,不敢相信他对自己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