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隙再没了昨晚跟好朋友聊八卦谈心的心思。
她迅速起身, 拍着一旁昏睡的黎梓恬的脸蛋,“公司有事,我先起了,你自便。”说完也不管她醒了没有,就冲去浴室洗战斗澡。
半小时后,虞隙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黑超墨镜踏进了办公室。
胡明决在关键时刻倒是很有眼力见,立刻迎上来。
“怎么回事?”虞隙问。
“今天一早行业协会发来通告,说我们近期的行为涉嫌组织形成价格联盟,侵犯消费者权益,责令以我们集团为首的六家上市公司即刻终止破坏市场公平的行为。”
胡明决语速很快,却不影响吐字清晰,边走路边把目前掌握到的情况一一报告。
“厚普和沈氏已经表态要退出,响应得非常快。”
虞隙出来得急,没化妆,不然一定摘下墨镜翻个货真价实的大白眼。
“狗屁,养猪协会这个时候冒出来为消费者发声?”
眼神受阻也挡不住她嘴角撇出来浓浓的鄙夷,“我看分明是那些人看我们不带他们玩,急眼了。”
胡明决对这种话不好附和,只补充:“顺便,董事长让您去他办公室。”
听到这个“顺便”,虞隙带风的步伐停滞住,硬生生转了个方向。
上到顶层,虞正源的办公室门大敞着,外间的秘书室里也空无一人,两三台电话同时在响铃也没人管。
气氛不太对劲,虞隙挑眉,在急促的铃声中暗下判断。
她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一看,好家伙,所有级别的秘书都在那张大办公桌前一字排开。
虞隙隔着人墙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好虚敲两下门示意。
“进。”虞正源见是虞隙来了,又把他们都打发出去,跟小学生放学排路队似的整整齐齐,董事长的威风果然不一般。
虞隙忍不住调侃:“开大会呢搁这?”
虞正源显然没有接茬的意思,“晚上跟行业协会那边约了个局,你跟我一起去,知道该说什么吗?”
不管该说什么,这还是虞正源头一次表示要带上她,机会难得,虞隙收起不正经,挺直腰杆回答:“跟他们好好表态?说我们的联盟不涉及任何操控市场价格的行为,仅仅是为了行业长远发展?”
虞正源这才抬头不抬眼地看她:“错了。”
“所谓‘利可共而不可独’,做产业链是对整个行业都有长足好处的事,如果能取得行业协会的支持,推进起来只会更顺利。”
“所以,就邀请他们一起分一杯羹,是这个意思吗?”
虞隙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并不完全认同。
什么“利可共而不可独”,她还觉得“谋可寡而不可众”呢。
现在不过是起步阶段的一个计划,利在哪儿?
要打破养殖业和食品行业间的壁垒,要去除议价把市场波动控制到最小,哪有那么容易?
哪一样不需要前期大量资金投入!
利?还看不到影子呢!
虞隙不由得想起这两句话的出处,《曾国藩家书》,虞正源在她高中的时候丢给她的全套典藏版,现在还收在她家书柜里,虽然有柜门罩着不至于积灰,但也不过是给书架徒增负担罢了。
但她现在没有发言权,虞正源才是董事长,她只是项目组里一个打工的成员。
董事长怎么说,打工人就怎么做,虞隙觉得自己和虞家的保姆阿姨、司机叔叔,没有多大区别。
虞正源见她领悟,面上难得松动几分。
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靠上椅背看向虞隙:
“昨天没休息好?”
虞隙一愣,不是在说严肃话题吗,怎么突然转到关心她的生活状况上来了?
虞正源眼神点一点她,虞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了,捏在手里,露出苍白的面色和青黑的眼圈。
虞隙还在发愣,董事长已经又发话了:
“要是早上嫌自己开车来公司太麻烦,就住回家里,有司机送。”
“......”
虞隙很不适应虞正源突如其来的父爱发言,连忙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