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沈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惊的狠狠一颤。
在那一瞬间,整个教室如死一般的静。
紧接着,白明楉如同一个撒泼打滚不讲理的中年妇女,狰狞着可怕又可憎的面庞,拳打脚踢,如雨点似的砸在林慕白身上——
而那个人,闷着声,却是连躲都不躲一下。
“林慕白!”这个时候就连李兴华的声音都几近发颤,“你是木头人吗?任她打,好歹躲一下!明楉,这是你儿子,你是要打死他吗?”
李兴华吼完,几乎是直接拖着白明楉:“清醒一点,这是学校,这么多学生家长在场,那孩子这些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这么闹,难道是想让他连这个学校都待不下去吗!”
李兴华的声音越来越远……
白明楉的骂声几近微弱……
闹剧散了场。
殊不知,在没人的地方它闹的正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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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最终乌烟瘴气的散场。
沈年不清楚白明楉究竟是怎么离开学校的,只知道,连同一起没了踪影的,还有林慕白。
“对不起啊年年。”于桦非常愧疚,“我不知道他妈妈今天反应会这么大,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你去。”
“他妈妈平时也只是不苟言笑,看上去不太好相处而已,可……像今天这种闹法,我也是第一次见。”
但从林慕白那娴熟的态度来看,白明楉的这种状况应该是常事。
究竟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只留给自己儿子呢?
“问你个问题。”沈年转过身看着于桦。
“嗯。”于桦有些懵,“你问,但关于林慕白家里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沈年犹豫开口:“我记得之前满晨星说过,林慕白消失一段时间后回来身上总会带着伤,这个伤……”
“我一直以为是校外那帮混混。”于桦说,“红毛的事在十一中不是秘密,毕竟当时挺轰动的,但后来我记得小胖提过一句,说能下这么狠的手的,绝不是红毛。”
沈年的心在那瞬间,猛地一颤。
突然窒息。
“谁能想到,动手的却是自己母亲呢。”于桦长叹一声,“林慕白其实……其实活的挺累的,有的时候你光是这么看着他,就有点喘不上气。”
连旁人都这么觉着,又何况是他自己呢?
“我之前跟你说过,他原本是跟楚颜同级,后来休学过一年。”于桦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跟红毛一样,不再上学了。可谁知,一年以后,他又返回来了学校,可能在这件事上,他始终觉得亏欠红毛。”
所以,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以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孽感。
“算了,我们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于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拉着沈年,“每年的寒暑假我们都会班级组织活动出去玩,今年的活动老早就定了,韵城有一家滑雪场,规模不大,刚好适合新手,我们一起去滑雪吧。”
沈年慢半拍的回神:“滑雪?”
“是啊,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去,可热闹了!”
沈年偏过视线看着于桦,问:“所有人?”
“……除了林慕白。”
行吧。
是这个人的话,倒也不意外。
“后天早上九点,从学校统一出发。”于桦兴致勃勃,“年年不要迟到。”
沈年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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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没了音,沈年试着给他发过消息,始终没有回复。
她心事重重的瞎逛,不知怎么的,就逛进了先前那家奶茶店。
收银台换了人,是一个瘦瘦的小姐姐。
沈年点了一杯奶茶,没忍住的问:“你认识林慕白吗?”
“林慕白?”女生眨了眨眼,“认识呀,一直都是我们两个倒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