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韶光只好缄口。
……
早朝上一切如常,只是退朝的时候,延景帝往下瞥了一眼。
“顾韫之,留下议政。”
众人都有些诧异。
魏烨侧目,有些惊讶。
顾曜灵并非重臣,被留下议政,是极其罕见的。
皇帝留他能议什么?
他皱起眉,直觉有些不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崔韶光,却见他眉头紧皱,面色十分难看。
“崔相?”
崔韶光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低头转身,匆匆离去。
……
谢韫之被内侍引到殿后。
延景帝在那里等着她,见到她过来,唇角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曜灵。”他向前两步,想去牵她的手。
谢韫之立刻把手往袖子里一藏,双手互握作揖。
延景帝一哂,没有坚持:“随朕去御书房。”
谢韫之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三面都是极高极沉的红木书架,前面是一架绣着江山图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檀木书案。
她从前并没有来过这里。
二人进了书房,有宫人上前,铺好纸墨。延景帝眼神淡淡一扫,宫人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御书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延景帝在案后的椅子上坐下,看了谢韫之一眼。
“昨日给你送去的东西,喜不喜欢?”
“回陛下,臣很喜欢。”
延景帝盯着她看了片刻,眉锋一扬:“你在骗朕。”
他沉声道:“一点都不诚实。”
谢韫之只好请罪:“臣有罪,臣万死。”
皇帝良久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凝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谢韫之在心里默数。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哧。”延景帝突然笑出声来。
“吓着了?”他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朕哪里舍得治你的罪?”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直说就是了。”他柔声道,“在朕面前,无需这么拘束。”
谢韫之低头应是。
“来这边。”延景帝指了指一旁的砚台,“为朕研墨。”
谢韫之走到桌边,拿起墨条。
她把墨条摁在砚台上,开始来回摩擦。
延景帝看得眼皮直跳:“顾曜灵,你以为你是木匠在推刨子吗?”
谢韫之一脸莫名:“?”
延景帝叹了口气,站起来,想从背后握她的手。
谢韫之比他反应更快,立刻把墨条往旁边一搁,光速退远。
“过来看着。”延景帝只好道。
谢韫之站在三步开外,伸了个脑袋看着。
“拿墨要用三指。”延景帝给她讲解,“这样捏住,用力不要过重过急,慢一点,打着圈研磨。”
“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