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南:“表哥可知我朝现在正值兵强马壮,士气锐利之时,我认为一举攻下西凉也不成问题。”
顾思澈思付片刻,“虽说如此,但阿离你是否有想过,若是攻下西凉,派何人驻守?又如何发展民生?”
“自是想过的,若是攻下西凉,边界线进一步扩大,派兵驻守……唔,我认为新提上来的那个镇国将军倒是个不错的料子,至于民生……表哥不知,现京城黎民百姓已超过限额人口数量,各地各县的人都以把家按在京城为志,导致现在京城寸土寸金,水涨船高啊!”
“既然攻下西凉,那自然不会放置不管,到时候就从京城乃至各县迁一部分黎庶过去,凡举家搬迁者,朝廷将予以补助,十两银子以及一头牛。这笔钱到时候将从朕的内库里出。”
顾思澈敛眉含笑,“如此,那便提前恭祝陛下拿下西凉了。”
李淮南笑着看他,眉眼微弯:“表哥眼光应要再放长远点,朕要的可不止区区一个西凉国……”她望着屋外西斜的雨,眸光幽深,喃喃道,“朕要的,可是这整个天下啊——”
“冷——”
“好冷啊。”
蜷缩在被子中昏迷不醒的少年说着梦话。
外边的雨随着夜重掺杂着狂啸的风声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屋内,只留有几盏蜡烛在尽情燃烧。
翻书声骤然停下,李淮南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对面去,身子微弯,定定地打量着昏睡中的人。
少年长得极好,细碎的发梢蓬松的散落在他额前,白天见过的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这会儿紧紧阖起,睡颜恬静,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信息。
李淮南看了他半天,然后转身去柜子里再拿出一床褥子,盖在他身上。
少年皱起眉头似乎感受到了压迫,但口中的“冷”倒是没有停下。于是李淮南又转身多取了几双,全部盖在了他的身上。
室内一片安静。
梦话没有传来,李淮南心满意足的转身向自己的床走去。
她靠在床栏处,拿起方才倒扣的书继续翻阅起来。
……
西凉,王宫。
半夜三更,西凉王紧急传召大臣们入宫商议国事。
连夜赶来的朝臣们望着上方正泛着怒气的王上不明所以,直到西凉王让人将一封密信传阅给他们看。
所看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信上所写——北宋战神连夜赶往边关与我军在冠头岭一战,我军深夜受袭,防不胜防,诸多将士与梦中死去,沈去安毁我军驻地,烧掠粮草……还望王上派兵支援!
这是此次进犯北宋的主帅朱福宁所写。
他的笔迹慌张潦草,看来事情已到危急的地步,匆匆送信求援。
“说说吧……”西凉王捏了捏眉心,“有谁愿担当主力前往冠头岭与沈去安一战?”
一时间,底下一片沉默。
须臾,西凉王怒摔杯子,骂道:“难道我国无人能敌沈去安?”
顷刻,下头跪倒一片纷纷告罪纷纷求饶,但无一人请求支援,见状,西凉王无能为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微叹。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头也明白,送谁去对上沈去安那都是个死!那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打起仗来毫无章程,偏偏凭着一腔勇力和部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抱头乱窜!
“王上……”丞相哭丧着脸,“不是我们不愿去战场杀敌,实在是沈去安那厮实在恐怖,即使是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啊!”
“是啊是啊!”
“还请陛下撤销命令,鸣鼓收兵!王上,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个财力物力再与北宋抗衡了啊!”
西凉王怒目瞠视,“废物!不战而降岂不是丢了我们西凉的脸?难道就没有能克制他沈去安的人吗?南夏王也是个泼皮无赖,与本王约好趁宋帝死后一举攻入北宋,夺取朝都,怎么这会儿就只有我朝一国对战?他们人呢?丞相,当初是你去与南夏对接的,人呢?”
丞相顿时跪地大声求饶:“王上!我们中计了呀!南夏国只盼着我们与北宋打起来,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不能再与北宋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岂不是中了南夏的奸计?”
群臣一顿附和。
西凉王眼皮直跳,气的骂道:“当初是谁劝本王与北宋斗下去?你们这群废物!一群只知道吃的豪猪!废物!都给本王滚出去!!”
“阿嚏!”
正当西凉王破口大骂时,南夏国都中坐在望月楼赏月的南夏帝打了个喷嚏,须臾,太监丫鬟纷纷上前递上披风手帕。
南夏帝望着天上的月,手中接过太监递过来的一杯烈酒,虚虚抿了一口,“定是有人在背后骂朕。”
太监身子一抖连忙退下。